“刘所,昨天晚上您交代给我的事情我调查了。”
陈光在刘心的办公室里,拿出笔记本,向她做出汇报:“我打电话给化工厂,通过他们车间主任所说的我了解到。范武全和王贵发这两个人的人缘都很差,在单位可以说是没有任何朋友,唯独和他们说话的只有他们的工长齐斌。我查了两个人的通话记录,近半年内,也只有齐斌和他们通过话比较多,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人会主动联系他们。甚至就连单位同事们的婚丧嫁娶,也都没人通知他们。”
“辛苦你了陈光。”
刘心说:“你先去忙吧,另外请杨所长进来。”
“陈光办事还是很细心的。”
刘心和杨东讲述了刚刚陈光对她的汇报。“看来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啊!”
杨东说:“同事家里的红白喜事都不会告诉他们,那我很好奇,当时范武全爱人过世的时候,他们工厂有没有人会去。”
“这就难说了,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我们不妨查一下这件事。”
“这怎么查呢?”
杨东问道:“事情都过去这么久了,要怎么样才能查出当时他们家葬礼时的宾客呢?况且你看到范武全的样子,应该不像是会记‘礼账’的人吧?”
“看来我们免不了又要去一趟化工厂!”
刘心说:“范武全作为工厂的职工,家里若是办丧事,工厂领导不可能对这件事情不闻不问吧。”
“也只能如此了。我去提车,但愿那个马主任不嫌咱们烦。”
“哎呦!二位所长又来了?”
从马传顺的话语中,就看得出他的确有些不耐烦了:“我刚开完会,紧接着还要向工人们传达领导的指示,二位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真不好意思马主任,又占用您时间了,不过这次我们不会耽误您太久。”
刘心很客气的说道:“我们今天想找一下你们的齐斌齐工长,兴许他能为我们破案带来一些帮助。大家都希望这件事情可以尽早结束,这样对你们工厂也可以有个交代了,毕竟是在你们这里出现了命案嘛。”
“好吧,不过二位恐怕要多等一会了!齐工长今天休班,我现在就打电话让他来。”
马传顺说着拿出手机,拨通了齐斌的电话。“谢谢您了马主任。”
在马传顺通完电话后,刘心说:“可不可以把齐工长的联系方式告诉我。”
“没问题!不过我今天太忙了,恐怕没有时间招呼二位了,二位可以到值班室去等他。”
马传顺说完后便开始带路。在等待齐斌来工厂的同时,刘心和杨东顺便询问了几个工人。工人们听到范武全和王贵发的名字时,或多或少都会心生厌恶,除了抱怨王贵发没还钱就死了,就是说对这两人印象不深,对他们干的活都不放心......“看来陈光调查的没错,马传顺也没有说谎,这两个人在工厂根本没有任何存在感。”
刘心对杨东说:“一个死了,一个不来上班,作为他们的工友,大家居然没有任何人关心这件事。”
“何止是不关心啊?依我看,就算他们照常来上班的话,大家也会对他们视而不见的。”
杨东对刘心说:“就连他们车间负责人都对这件事情漠不关心。”
“二位警官是找我吗?”
一个小伙子打断了刘心二人的谈话。“我们是派出所的,请问你是齐斌吗?”
刘心问小伙子。“是的。”
小伙子回答道。眼前的齐斌一副瘦高模样,二十七八岁的年纪,小眼睛、大鼻子,皮肤黝黑。“齐工长,我们想咨询你一些事情,是关于王贵发的死以及范武全投案自首的。”
刘心说道。“难道是范武全杀了王贵发?”
齐斌接了两杯引用水,递到了二人面前:“这样看来,二位想找我了解什么呢?”
“据我们已经掌握的情况来看,这两个人在你们厂里并不受欢迎,关于王贵发师傅的死,工友们甚至无人过问。你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我能怎么看待呢?他们两个人就像你说的那样,没有人愿意理他们。虽然范武全和王贵发经常发生争执,但我真没有想到范武全会杀人。”
齐斌接着说:“他们两个人很懒惰,做起事情毫无责任心,工作上经常马虎出错。也就是国有企业能够白白养活这两个人,倘若换做别的地方,是绝对不会聘用他们的。”
“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刘心看着齐斌说:“根据我们的调查,范武全并不是杀害王贵发的凶手。”
“您的意思是说范武全报假案?”
齐斌反问刘心:“报假案也属于犯罪啊,他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这也是我们想知道的,他有没有可能是替别人顶罪的?”
杨东问道:“车间里的其他师傅们有没有和这两个人关系比较好的?或者说是接触比较频繁的?”
“应该不会有的,至少我所知道的是这样。”
齐斌喝了一口水后继续说:“要说联系,恐怕只有我和他们联系了,但基本上全都是工作上的事,偶尔我也向王贵发讨债。”
“你也借钱给他了?”
杨东问道:“你借了多少钱给他?”
“3000块钱。”
齐斌无奈的回答道。“起初我也不想借给他,但他以不来上班作为要挟。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到时候就会扣我们整个车间的奖金,那就关系到大家的利益了,扣钱的金额远高于3000。我作为工长,只能破财免灾了。据我所知范武全也借给过他钱,而他又是厂里有名的‘老赖’,你们说范武全会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杀害他呢?”
“齐工长,凡事要讲证据,绝不能任意猜测。”
接着刘心又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到工厂参加工作的?”
“有六年了,我21岁时从技校毕了业,紧接着就分配到了我们化工厂。起初我是学徒工,从去年开始,我才接任工长职务。”
“这么说来,当初范武全的妻子去世,你应该知道。”
刘心接着问齐斌:“那时候你们厂里有谁参加了他妻子的葬礼?”
“当时我去了,大概是四年前吧,那时的我还在跟着范武全学徒。本来我是不想去的,但是他毕竟是我的师傅,所以......”“除了你之外还有其他人到访吗?”
杨东补充道。“只有我们马主任,王贵发还有我,不过当时还有三四个人,现在都退休了。”
“退休了?”
听到这里的刘心警觉起来:“那么这些老同志里,是否有人和王贵发有仇呢?或者谁和范武全的交情很好?”
“那我就不清楚了,毕竟那时候我只上岗一年多。”
齐斌笑着回答。“他们几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你了解吗?”
“不记得他们叫什么了,毕竟以前也不是很熟悉。至于他们住在哪里,我就更不可能清楚了。”
“一个人都想不起来吗?”
杨东看向刘心继续说道:“看来这件事我们还是要请问马主任了。”
“警官,我听说他们当中,有两个人已经移居到别的城市了,还有一位年长的人已经去世了,剩下的人好像是叫董福昌,他应该还在本地,但是具体住址我就不清楚了。”
“他是什么时候退休的?”
杨东问。“应该是去年......对的,是去年。”
齐斌的回答有些结巴。“谢谢您了齐工长,还麻烦您专程跑了一趟。”
刘心礼貌的说道。“没关系,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齐斌与二人道别后,急促的送他们离开了值班室。“就这么走了?”
杨东诧异的问刘心:“那我们岂不是又要无功而返了?”
“当然不能就这么回去了。”
刘心说道:“我们立刻去一趟他们工厂的办公室,去查董福昌的档案。”
“那个退休工人?”
“不错。”
刘心回答说:“你没发现齐斌这个人说话有破绽吗?我刚刚问他参加葬礼人员的名字时,他说记不清了。接着你说要去问马传顺,他立刻说出董福昌这个人。问到他是什么时候退休的,他说话就开始结巴了。而且这个齐斌从一开始,好像就很希望我们认定范武全就是杀害王贵发的凶手。因此我分析,齐斌有问题。”
杨东下意识的点了点头,对于刘心的分析,他并不敢肯定。但由于案情没有进展,他也只能按照刘心的建议去做。二人走到了档案室,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后,便得到允许查看起了档案。“找到了,杨东,你过来看!”
刘心拿着董福昌的档案说道。“按照上面显示的,他的确是去年退休的。”
杨东走过来,翻看这档案说:“这和齐斌说的并无出入。”
“你看看批准退休那一栏里,主管工长签是谁签的字?”
此刻杨东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到那一栏里的签名不是别人,正是“齐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