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14女生节体育祭篇6(1 / 1)

获得意料之外的消息,早乙鲤见脑内那根名为“理智”的神经徒然崩断,对此刻的她而言任何事都不及摸到曲子重要,眼中容不下任何沙子,就算月永雷欧本人过来结果同样如此。

在大神晃牙“你这女人快放开本大爷,本大爷带你一起去就是啦!”的应允中她欣喜若狂,顾不得其他单手拽住对方手臂,脚下生风埋头就往轻音部冲,只用蛮力硬生生把一米七四的大神晃牙拖出比赛跑道。

“喂,女人你要带本大爷去哪里?终点不在那里!”

被新曲子冲昏头脑,处于无意识失聪状态的早乙鲤见三步并两步,满脑子都是即将摸到新乐谱带来的兴奋感,完全忘了大神晃牙还在参加借物赛跑,带着参赛人员直接冲出跑道原路折回,与后来居上的明星昴流擦肩而过。

原本因担心大神晃牙行为举止太过粗鲁导致早乙鲤见受伤而匆匆追上的明星昴流,忽然发现目标正在不断和自己缩短距离,短短几秒就有迎面接触的趋势。猝不及防之下明星昴流急忙刹车停下脚步,差点被惯性带倒脸着地趴下。稳住身体,他回头目视身后大神晃牙被人强行拖走的场景,不由得发出赞赏:“阿鲤好厉害!等等,你要带阿神去哪里?”

“这人是怎么回事?喂,明星是你朋友吗?还不快阻止她!”大神晃牙努力挣扎却无济于事,最终被人拖着渐渐远去。

目送大神晃牙退赛全过程,明星昴流惊醒,现在还是比赛中,再不跑起来恐怕真要倒数名次了!虽然有点对不起大神晃牙但他相信早乙鲤见不会做什么坏事。整顿心情,明星昴流再次出发:“不过阿鲤和阿神关系很好吗?不是说和□□阿木的「knights」混蛋的队长两情相悦吗?啊,不行不行,阿绪说过不能提起这件事,阿鲤会很为难的。”

如果早乙鲤见知道其实在trickstar里也有流传关于她和月永雷欧的八卦,她一定回去就办理退学手续,以实际行动证明他们之间的清白。

只是眼前的情况令她自顾不暇……

轻音部门口,腰弯到九十度,回过神的早乙鲤见就差土下座给大神晃牙磕头道歉:“真的很抱歉大神同学!”她竟然忘记对方还在比赛中毫无知觉的随便把人拖回轻音部。现在回比赛场地恐怕也来不及了,借物赛跑大神晃牙铁定倒数第一或者直接视作弃权。

“啧。”大神晃牙脸色不佳,尽管他对借物赛跑并不怎么在意,借的物品还是“女生的一句告白语”,他又没随身携带录音笔,怎么看都是件麻烦事。但是像刚才那样被他借走的女生拖着满操场跑实在太丢脸了,如果吸血鬼混蛋知道一定会被狠狠嘲笑!

大神晃牙双手叉腰,口气极度不善:“你这家伙怎么回事?被人借走就要好好把自己当做物品不要做多余的事,突然把别人拉走不就本末倒置了吗!”

呜……这个人真的好凶,杏妈妈你在哪里快来救救她qaq!

早乙鲤见把头埋得更低:“真的非常抱歉!头脑发热就tat……”

就在早乙鲤见以为自己会被大神晃牙生吞活剥之际,轻音部的门忽然被人从内打开。慵懒低沉的嗓音带着刚睡醒的磁性,朔间零懒洋洋地依靠着门框,眼角挂满倦意:“小狗不是去参加借物赛跑了吗?在这里吵吵闹闹都把吾辈都吵醒了。哦呀,这不是那天的小姑娘吗?”

“朔间学长好!”早乙鲤见迅速直起腰,振奋精神打起招呼,她有预感朔间大佬醒了她就有救了!

等朔间零从大神晃牙口中了解完前因后果,他微微叹口气,摇头道:“没办法了,小狗这次就先原谅小姑娘吧。”

“哈,凭什么?你这个吸血鬼混蛋!明明是你让我参加借物赛跑的!”

“嗯嗯,好乖哦。”

“不要随便摸本大爷的头啊你这个吸血鬼混蛋!”

面对undead内部的情感交流,早乙鲤见暗中竖起大拇指……驯服的好棒!不愧是五奇人之一的朔间零!

“那么,虽然很唐突,但其实吾辈很想找个机会和小姑娘谈谈。”安抚完大神晃牙,朔间零话锋一转,侧首对早乙鲤见温和一笑,“其实上次看过乐谱后吾辈擅自调查了一下小姑娘。”

本以为有朔间零出马自己绝对得救,早乙鲤见刚松口气就被接下来这句惊得噎住。脑内警铃大作,顿觉大事不妙的她双眼紧盯朔间零,警惕感max↑的往上窜,她有预感……该不会?!

连忙伸出一只手举在朔间零面前打断对方接下去的发言,早乙鲤见倒一口凉气:“我姑且问一句,朔间学长不会也觉得我喜欢月永雷欧或者月永雷欧喜欢我吧?”

“嗯?”没有露出她料想中揶揄或者八卦的神色,朔间零双手抱臂看向她的目光略带新奇,似乎在考虑什么,“倒是听过类似的言论,不过吾辈没太注意,难道小姑娘想在吾辈这里寻求答案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一脸尴尬的早乙鲤见死命摇头,好丢人,她居然自以为是主动说出这种话,嗷,老天快给她个地洞让她钻进去!为掩饰尴尬,早乙鲤见干咳一声连忙转移话题,继续之前的内容,“那朔……朔间学长想谈什么?”

朔间零极为贴心的将刚才的对话揭过页,转而说起自己最初想谈的话题:“关于吾辈最爱的弟弟。”

提起朔间凛月,他的神色变得温柔起来,可转念间又有些许沮丧爬上眉间:“承蒙小姑娘关照了,因为那孩子的身体处于反抗期,都不怎么愿意和吾辈说话,吾辈非常担心。”

早乙鲤见闻言点头小声应下,却在心里“噼里啪啦”打起小算盘。朔间零会说出这种话证明她确实有被调查,恐怕月永雷欧休学期间她翻墙进偶像科帮助knights的事也被调查得清清楚楚。虽说都是过去式,而且月永雷欧回来后她也没必要再去knights,但老底被只见过几次面的人摸得清清楚楚多少有些尴尬。

只能默默祈祷笨蛋雷欧和朔间零不熟,说到底她也没嘱咐过knights的人她帮忙的事要保密,估计笨蛋雷欧早知道了吧……不过比起这些,最关键的一点还是朔间零把她调查得有多清楚,包括那件事他也全部知道吗?

拿捏不定主意,早乙鲤见心神一转暗暗决定,总之先试试套套话:“没有的事,有衣更君在,我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但是我有疑问,朔间学长为什么会突然调查我,是我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还是那首曲子不对劲?又或者这一切都只是朔间学长的特殊爱好?”

像是被她的行为逗乐,朔间零的眼眸不自觉被笑意沾染。但倘若仔细看去,却会发现那笑意并未传达至唇间,朔间零只是看着她:“看来小姑娘完全没注意,那天吾辈看的作曲和当年由皇帝带领的原fine肃清学院其他组合时所选曲目的曲风极为相似。”

早乙鲤见瞪大双眼,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关键性的东西……曲风?

忽视早乙鲤见逐渐难堪的神情,朔间零继续兀自道:“关于这一点吾辈也调查出来了,当时小姑娘似乎和皇帝达成某种协议为原fine作了九首曲子吧。过去在knights与fine最后一次对决中,fine的用曲也是小姑娘的创作。”

脑内瞬间被空白占据,分不清自己身处何处,是现实是梦境?早乙鲤见微微张口,她想要打断朔间零,可嗓子却好似被棉花堵住,一点缝隙都未留下。做不到,她发不出任何声音……窒息感铺天盖地的将她淹没,早乙鲤见不愿承认,她不愿承认那个被所有线索联系到一起的答案。

“不过judgement上那首曲子的前后半段差异巨大,看起来是分两个阶段完成的,小姑娘也因为帮助fine打败knights很受打击之后放弃作曲了吗?”

明明只是想稍稍试探一番,但为什么?为什么要将事实剖析成一块一块的残卷,让她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亲手拼凑,一点一点,最终坠入深渊获得名为『绝望』的奖励。

早乙鲤见有猜到朔间零会查出部分关于她过去的事,可不想对方连细节都调查得一清二楚,甚至借由猜测拼凑出完整剧情!

“说起来,小姑娘的作曲风格很有月永君的味道,应该是他教的吧。被自己教出来的人利刃所指,那孩子一定很不好受,精神崩溃也在所难免。”

心脏仿佛被人狠狠揪住,朔间零的话宛如无数根扎在心头的银针,接连不断的刺痛感令她摇摇欲坠。是了,那首用在judgement上的曲子,笨蛋雷欧怎么可能没发现?朔间零能听出看出曲子的相似,身为作曲天才的月永雷欧怎么可能看不出?

早乙鲤见觉得此时此刻的轻音部非常压抑,压抑得她想要逃离。那些她原以为被完美隐藏的东西就这样被朔间零无情挖出,赤果果呈现在她眼前,告诉她一切都是自欺欺人。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她做了就不可能抹去这件事存在的痕迹。

月永雷欧怎么会不了解自己作曲的痕迹?他教过作曲的人,除了本学期才转来的杏,就只剩吉祥物一号。所以在那个时候月永雷欧就已经知道吉祥物一号在梦之咲,是这个人帮助了fine打败knights。而他又在回学校没几天后得知自己的青梅竹马也会作曲……

那么他知不知道“吉祥物一号”就是“早乙鲤见”?当初崩溃的时候不愿意见“早乙鲤见”,却偶尔用消息回复“吉祥物一号”。甚至哪怕到了现在,早乙鲤见都未从月永雷欧口中听过任何关于“吉祥物一号”的消息……如果月永雷欧真的知道早乙鲤见就是吉祥物一号,那今天拉着她告白求交往的他又打算做什么?

疑问太多,心情混乱,早乙鲤见觉得自己脑子里乱糟糟一片,她理不清这些碎片之间的联系,乃至想要干脆放弃思考。浑浑噩噩之下她只能选择恳求朔间零:“朔间学长,请你帮我保密……拜托什么都不要说……我……想想……”

一眼看穿早乙鲤见所有思绪,朔间零直视着手足无措的少女,最终好似叹了口气:“看来吾辈的话让小姑娘为难了,不过就当是照顾凛月的谢礼,吾辈送给小姑娘一句忠告。如果一直注视着过去,小姑娘所期盼的未来永远不会到。”

“我知道了……谢谢朔间学长……”控制住自己从牙缝中挤出话语,早乙鲤见再也无法承受来自内心恐惧的压抑感,她微鞠一躬,顾不上最初的目的——『圣天使琉可的哥哥』的乐谱,转身逃离,现在她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理清思绪。

大神晃牙好歹也是经历过黑暗时代的人,虽然二人的对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中,但多少还能猜到一些东西。只是他这儿刚听懂一点东西,那边早乙鲤见突然掉头跑了,搞得他一脸懵逼:“哈?这女人怎么回事?突然就跑了?”

“啊咧啊咧,小狗真是不懂女孩子。”朔间零摇了摇头,像是无奈大神晃牙的不在状态,他嘴角含笑,伸出手用力在对方脑袋上乱揉一通,“不过正是因为这样,吾辈这边的劣犬才显得极为可爱。”

大神晃牙顺利炸毛:“不要把本大爷当狗啊你这个中二病的吸血鬼混蛋!”

放过大神晃牙,朔间零收回手,慵懒的依靠在门框边。他头一侧顺势望向早乙鲤见离去的方向,眼中似有闪烁,朔间零低声呢喃道:“不过吾辈可能也做了什么多余的事。”

奔跑,奔跑,奔跑。

沉重的呼吸,极速的心跳,跨越的步伐。少女知道自己很累,她的身体在叫嚣,肌肉在酸痛,可她不愿停下。心底有个声音在不断呐喊:躲起来,躲到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去。

藏起来,然后就这样消失……就算有人会难过会痛苦,时间也可以抹平,终有一天难过也好痛苦也好,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随着记忆的衰退而被彻底遗忘。就这样彻底消失吧。

早乙鲤见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偶像科围墙下。这里是她以前经常翻墙的地方,因为旁边有棵足够高的树可以辅助她攀上墙头。呆呆望着高墙顶端,早乙鲤见忽然冷静下来,漫无目的的她有了想去的地方。那个地方,她想去那个地方——那间被废弃的教室。被人遗忘的教室配上她这个想要被遗忘的人,再完美不过的选择。

“走慢点,等等人家啦,泉~”

“超~烦~的~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身着运动服,颈间挂着一台昂贵的相机,濑名泉双手叉腰,一脸无奈地望着身后跟着他到处跑的小尾巴——鸣上岚。因为knights的live收尾工作时间太长,他都没来得及好好和游君打招呼就被对方提前溜走。之后又被自家喜欢麻烦别人的王拦住,看了出狗血大剧。

好不容易处理完knights内部事务,换下表演服穿上运动衣,濑名泉早迫不及待要去记录下游君比赛时美妙的身姿,他可是早就调查清楚游君会参加什么比赛项目。结果没等他缠上游君拍照片,他自己倒是先被鸣上岚缠住。

扭着身躯,鸣上岚紧紧跟在濑名泉身后,浑身上下透露出一种要一跟到底的气势:“人家这不是担心泉又吓到游木君嘛,人家可是非常了解泉的心情,只是用那种处理方式会吓到人完全不意外啊。”

“啧……”再一次被好友一语道破,濑名泉不爽的偏头咋舌,在脑内组织好语言刚准备反击一波的他,忽然余光一瞥。熟悉的身影从旁闪过,对方低着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与周围格格不入。被濑名泉的目光带动,鸣上岚同样注意到那个身影,在对方的身影消失前发出一声惊叹:“啊啦,那是……小鲤见?她要去偶像科吗?”

“鬼知道。”将目光收回,濑名泉不准备继续在原地停留转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被鸣上岚缠着也好早乙鲤见奇怪的举动也罢,这些都不比不上游君即将开始的比赛!见濑名泉动身鸣上岚连忙跟上,只是担忧的目光不断向后投去:“呐,人家觉得小鲤见的情绪有点不对劲。”

濑名泉懒懒回应:“那就去找雷欧君,那家伙的安慰最有效不是吗?”

轻抚自己的脸颊,鸣上岚表示赞同:“这时候找王确实最有效了。”

爬树翻墙一气呵成,将路线铭记于心的早乙鲤见轻车熟路,就像之前无数次一样精准而迅速。立于教室门前,她轻轻拉开门扉,灰尘伴随开门的动静纷纷扬扬落下,刺激的她忍不住轻咳两下。厚厚的灰尘象征着这里彻底被人遗忘,就连桌椅的摆放都和她上次离开时一模一样。

关上大门,依靠门框坐下,早乙鲤见双手抱膝将头埋进怀里。太丢人了,几个月前她因为伤害朋友坐在这里抱膝痛哭,几个月后她又为同一件事同一个人坐在这里。面对害怕的事物,人们总会下意识选择放弃或者逃避来保护自己,甚至利用时间来麻痹自己的愧疚。

没出息,早乙鲤见这样评价自己,她这样也算是活过两辈子的人吗?将国中的负面情绪带到梦之咲,莫名其妙发泄到月永雷欧身上。先是单方面宣布绝交,之后又因自己心中最后一点不甘心再次去接近利用月永雷欧,甚至在明知月永雷欧已经临近奔溃边缘还一意孤行……

或许在今天之前她还可以抱着一丝侥幸心理继续欺骗自己,不是这样的,真正的凶手是天祥院英智。但现在她不得不认清现实,压死月永雷欧的最后一棵稻草是她。即使那是一个意外,即使过后她获得了重生,但月永雷欧崩溃了,而她是帮凶……

知更鸟死了,是谁杀了知更鸟?

早乙鲤见不是凶手,她是帮凶。

说到底她和chess里那些利用月永雷欧的人有什么区别?

还要继续隐瞒下去吗?早乙鲤见不知道,说起来她都不明白那时的自己究竟抱着何种心态去完成曲子的制作……明明可以停下的,明明天祥院英智并不需要,明明那时还有机会,可她没有。放任自己,和皇帝定下契约,背叛了月永雷欧。

这样吗?原来……她是叛徒啊……

可是……明明她那么喜欢他,就像小川美子所说,早乙鲤见是不是喜欢月永雷欧,答案根本毋庸置疑。她喜欢月永雷欧,非常非常喜欢,喜欢到每天去弹奏他的作曲,喜欢到为他单独开一个小号,喜欢到从不拒绝他的要求。早乙鲤见几乎耗尽全部精力去崇拜月永雷欧!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背叛了月永雷欧呢?

时间点点流逝,早乙鲤见记不清自己胡思乱想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似乎也振过数次,但被愧疚淹没的她充耳未闻。

即使不能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那也让她暂时与世隔绝吧。只要一会儿,一会儿就好,她无数次像这样乞求上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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