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开门后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对于警察的到来还是比较惊讶。她自己说的是,她三十多岁时不幸丧偶,当时一直没留小孩子,现在又处了一个男朋友,她就想生一个孩子,可到医院去做检查才发现有不孕不育症状,后面还找了几个医馆去吃药调理,花了几千块,最近一直都在吃药。说着,这大姐往家里面走,指着身后厨房上放着一个一个黝黑的瓷罐子,说:“我这还天天炖药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调理好。”
对于那个人贩子的电话,这大姐也是比较惊讶,她说,她当时就直接挂了电话,根本没这种想法,她还是觉得自己生的有血缘关系的孩子最好。通话记录显示是只有几秒钟,也确实符合她所说。其余警察这时候正要走,杜敏说要再等等,拿个小本子上前问道:“姐,当时你没想到,那些人贩子是怎么知道你电话号码的吗?”
那大姐一愣,摇摇头,说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好,我们这里怀疑你可能是有信息泄露了,你把你去过的医院,医馆还有医生什么的,名字都跟我说一下。”
那个大姐也算配合,记得的就说,不记得的还去翻找病例、发票、单子什么的。旁边的警察们记着,也一下子就想通了。之后一下午,陆陆续续又找上了八个人,并且叮嘱他们,千万不要把上门信息泄露。到了晚上,警察们收集的那个单子就写上了许多医馆,许多医院的名字,于是,一个医院的名字就被圈了起来。顺城市第二人民医院,生殖科。而且很有可能不是因为某个医生作案,因为,根据那些病人们所说,他们看的医生不是一个人,有的高有的胖,还有男医生和女医生,显然整个科室都参与了,或者就是医院里负责整理保存信息的职工将其卖出泄露。现在,真相隐隐约约显露。杜敏回去后和顺城市公安局商量了一下,并没有通知医院和主管部门,而是集结好人手,备好手续。第二天一大早,一大波警察浩浩荡荡的开着警车来到了顺城市。为首的警官直接找到医院纪委和办公室,要求配合调查,生殖科第一时间停诊,相关负责人和主治医生,以及所有能够接触到生殖科患者信息的职工全部接受调查,实在不能离开岗位的,也都登记好信息责令稍后去派出所接受调查。医生们本来正在上班,被这突如其来的请上警车,也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一番审问调查,一直忙活到了下午三点多,除了查出来两个收红包的主刀医生,还真没查出来什么其他问题。但就在下午五点,这个谜团终于被解开了。顺城市人民医院作为该市最有实力的三甲级医院,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在两年前就开始搭建院内的信息化管理系统,先后引入一大批先进的计算机和网络系统。同时,也公开招聘了管理数据库和维护机房的相关工作人员,内部的蛀虫也自然是出自这里。顺城市刑侦支队的警察通过院内办公室的视频监控,发现机房监控里有好几次监控信号中断,但没过多久又会恢复正常。还有几次是在下班时间,因为能自由出入机房的只有那几个人,锁定范围一下子就小了很多。其中有一次还是三天前,而那一次,负责运维的三位职工里,有两个都已经下班了,只有剩下的一个还没走,并且出去的也晚,他还拿不出不在场证据。警察们火速申请完搜查令,当天晚上就在这位职工的家里搜到了几张光盘,里面满满的都是电话信息。有很大一部分都和那个人贩子拨打的客户电话重合。证据确凿,谜团也成功揭开,好在调查抓捕这位时,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动静,也第一时间没收了他的联系工具。杜敏还要靠着这条线继续深挖,把那条大鱼钓上来。顺城市公安局刑侦支队,审讯室内。那个被抓的计算机运维叫做董深,在南方某专科院校毕业后就从事计算机网络行业,一年多前来到医院上班,之后不久就接触到了一位神秘的张老板。张老板是他某个网上的朋友介绍认识,自称是做不孕不育特效药的大公司,需要这类患者的信息,只要信息真实有效,他就承诺出高价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