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鸿煊出门后来到常程的营棚,常程正埋头捣鼓自己的弓箭,见到常鸿煊进来,急忙放下自己的弓箭,作揖道:“将军。”
常鸿煊顺手拿起桌上的弓箭,悠悠的道:“起来吧。”
“谢将军。”
常程奇怪,自家将军大晚上的不在自己的营棚,来我的营棚做什么?他不知所措地挠了挠头,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将军找我有什么事吗?”
常鸿煊边把玩着弓箭边开口询问道:“常程,一般女人哭的时候要做什么她才能不哭?”
“啊?是卿大夫哭了吗?”
“嗯。”
常鸿煊眉头微皱,语气稍稍不耐烦的说道:“她的哭声吵到我休息了。”
“这样啊。”
常程很认真的思考了一下,忽然像是知道了答案一样,兴奋的开口道:“我知道了,上次我进城的时候看到一个女子在街上哭,另一个男子过来在她脸上亲了一口她就不哭了。”
常程开心的看向常鸿煊,像是期待被夸奖的小孩。常鸿煊白了他一眼,压着声音怒道;“你当我是蠢货吗?戏弄我?”
“没有啊将军,我说的千真万确啊!”
看着常程老实巴交的模样,常鸿煊也不好再发作,他蹙紧眉毛不悦道:“这个不行,换一个。”
常程拧着眉毛,一手环胸一手摸下巴又开始认真思索,没一会儿他又兴奋的开口道:“我知道了,送东西!什么金银珠宝送给她,女孩子肯定喜欢。”
常鸿煊憋着一股怒气终于爆发了,他重重的丢开弓箭,这一动作惹得常程心疼不已。常鸿煊冷冷睨着常程,让常程觉得连空气都冷了几分,常鸿煊声音冰冷的开口道:“我们远在塞北,那里有这些女人喜欢的玩意儿,愚蠢。”
说完便拂袖而去。委屈的目送常鸿煊走出营棚,直到常鸿煊彻底走出去,常程立马跑过去抱着自己最爱的弓箭,轻轻抚摸着刚刚被砸到的弓臂,眼里满是心疼。一位对女人没有经验的男人,找另一位既对女人没有经验,而且是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寻求帮助本就没有结果,奈何常鸿煊也没有其他人可问了。不过常程的话倒是提醒了常鸿煊,送东西。卿思鸢不是一直嚷嚷着想要孙久全的札记吗,给她不就好了。常鸿煊又从库房里取来孙久全的札记,顺手擦掉上面的灰尘,用绢步包裹好,走回自己的营棚,打算送给卿思鸢。他在棚外听了一会儿,发现里面已经没有声音了,他奇怪的走进去,发现卿思鸢已经睡着了。常鸿煊来到卿思鸢的床旁,发现她的枕头湿了一片,有几滴泪珠还顽强的挂在她那长长的睫毛上不肯落下,巴掌大小的脸因为哭过而显得红扑扑的让人忍不住想捏一下,连同那张樱桃般的小嘴也红的让人想品尝一下其中的味道。常鸿煊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了,慌慌张张的把札记放在卿思鸢的枕头旁便去自己的床榻躺下,他只觉得身子开始莫名的燥热,脱下一件外衬只穿着里衣入睡,但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满脑子都是卿思鸢红扑扑的小脸和樱桃般的小嘴。翌日清晨,卿思鸢被外面晨练的士兵吵醒,睡眼朦胧的爬起来看,她还未见过如此阵仗,只见士兵们个个赤裸着上身,手持长枪在练武,就算晚秋的早上有点冷,看看他们好像就觉得自己也充满了活力,打了鸡血。等卿思鸢回营棚洗漱时才发现隔壁的常鸿煊不在这里,她很疑惑,他是一夜未归吗?那他睡哪里?算了,这不是我该关心的事情。卿思鸢找到庖厨,拿了一些馒头给凉子初送过去,好在昨晚上药及时,凉子初的伤口在慢慢愈合,过不了几天应该就会结痂。送完吃的,又换了药,卿思鸢才从凉子初那里出来。想着反着自己也没事做,也找不到常鸿煊,还不如逛一逛这个地方,说不定有暗道可以逃出去。卿思鸢优哉游哉的游走在各个营棚之间,今日天气也格外的晴朗,除了缺少自由,这一切仿佛过的也还不错。“不许动!”
卿思鸢被突如其来的男人声音吓了一跳,立马定在原地不敢动弹。“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我的弓箭,你不能动,等你成年以后,可以上场杀敌的时候自然会有。”
原来不是在说自己,卿思鸢慢慢转身,看到刚刚路过的营棚外被推出来一个衣衫褴褛,头发杂乱不堪,脸上也脏兮兮的男孩,看样子和卿思鸢差不多大,被棚里人推出来后,男孩踉跄几下才勉强站稳。男孩抬头看见卿思鸢在望着自己,便朝着卿思鸢这边走来,还没等卿思鸢开口,男孩就恶狠狠的开口道:“看什么看,小心我半夜去把你糟蹋了!”
卿思鸢怒了,没想到这男孩思想这般龌龊,平白羞辱自己,这怎么能忍!卿思鸢一把拽住男孩的领子,怒气冲冲的道:“你说什么!有本事你再说一次!”
男孩也不甘示弱,用力的拿开卿思鸢拽住他领子的手,眼神更加放肆的盯着卿思鸢的胸口,一字一句的道:“我说,小心我半夜去把你睡了…”卿思鸢忍无可忍,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男孩的脸上,本就身子单薄的男孩被她这一巴掌打的晕头转向,一个趔趄差点摔在地上,直起身子以后还是嘴硬的跟卿思鸢叫嚣道:“女人就是女人,打个巴掌跟没吃饭一样。”
卿思鸢气的叉腰质问:“我说你不过也就十六七岁,这嘴里怎么净是这些不堪入耳的话,你家大人没教你怎么说话吗?”
男孩突然大笑起来,笑声依旧嚣张:“我就是没人教没人养的孤儿,你管的着吗?”
卿思鸢爱同情别人的毛病又犯了,听到他说自己是孤儿后便没了怒气,直愣愣的站在原地。男孩也不理她,说完自顾自的离去,背影里满是孤独和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