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东乐平。几个太监,不愿跋涉千里,来到了这片地方。等到了这里之后,汉王并没有亲自前来迎接。按照朝廷规矩,太监是代表的皇帝,要是来了,各地藩王需要出城迎接的。可是,这个流程,直接被汉王给省下来了。几个太监顿时被气的不轻,但对汉王又是无可奈何。所以,等到了汉王府,宣旨的时候,几个太监的声音大得很。“朝廷有议,汉王于出征一事,拒绝出战,对大明产生严重的印象,故此,朝廷决议,申饬汉王,痛斥不作为之功,以儆效尤!”
“汉王,申饬的内容,都在上面了,您接一下吧。”
几个太监开口道。汉王跪在地上,身穿蟒袍,脸上已经铁青一片了。申饬!这是怎样的罪名,值得老爷子申饬自己?汉王的脸色,难看到了极致,他万万没有想到,老爷子居然卸磨杀驴,做出这样不地道的事情来。仅仅没有出战一次,他就让朝廷下旨申饬自己?他是汉王,是大明军功最多的王爷,这被申饬了,以后出门,还怎么见人?还怎么和大臣们说话?这不是让他汉王,直接就低了别人一头么?汉王怒火中烧,但还是隐忍了下来,站起身,从太监的手中接过那申饬的文书,摊开来看。汉王不是不识字,他打开文书后,便目不转睛的盯着上面开始看。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顿时火冒三丈。“他娘的,老爷子忒不地道了,话说得这么难听?”
“我为这个国家做了多少贡献,他在上面是半句都没提啊。”
“现在怪我没有出征,我是那地里的老牛啊,说给你干就给你干,那他娘的,牛也得给两口草吃吧?”
“我呢?我啥好处都没捞到。”
“他娘的,老爷子不是人!”
汉王怒骂连连,对申饬的内容感觉到十分恼火。这份申饬,申饬得很严重,上面的意思,句句都在说汉王是吃干饭的,汉王看了怎能不气?“回去告诉老爷子,老子不认,老子不认!”
话罢,汉王直接将那份申饬文书,狠狠砸在了太监的脑袋上。太监没反应过来,直接被砸得一鼻子血。太监见血,顿时尖叫了起来:“啊,血,血……”“汉王,你,你大胆!”
“这是朝廷给你的文书,朝廷要申饬你,你就得受着。”
几个太监顿时鸡飞狗跳,在汉王府内,吵得不可开交。汉王才懒得管那么多,直接脱下鞋子,飞飙了出去,又砸得太监们阵阵鸡飞狗跳。“滚!”
“再不滚把你们统统留下做下酒菜。”
“回去告诉老爷子,他封王,我挨骂,我可真是他亲儿子!”
“当初不是他说世子多病,故意忽悠我打仗,现在我就不上当了!”
汉王怒骂道。满脸怒火的汉王,大喝道:“想让我出力,先让老爷子把承诺的储君之位给我!”
几个太监见汉王如此嚣张,也气得怒气冲天。“汉王,不要太嚣张了你,等到时候我会把你的罪行统统都禀报皇爷,你太嚣张了。”
“朝廷的旨意都敢扔,还敢穿蟒袍,哼,给我们等着吧你。”
“别以为你是王爷,我们就怕你了,不把太监当人,那就走着瞧。”
太监,在宫里是没人权的。好不容易出宫,可以耀武扬威一番,却被汉王砸得一鼻子血,他们能不记仇才怪。“滚!”
“死太监,本王怕了你们不成?”
汉王骂道。几个太监不敢和汉王硬刚,带着朝廷旨意,迅速逃出了汉王府。几个太监下定决心,回去一定要和皇爷说,让皇爷好好知道,这汉王的嚣张跋扈。待几个太监走了,汉王气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愤怒道:“老爷子不是人,把我的军功忘得一干二净,这些年跟着他南征北战,他全都忘记了。”
“忽悠我给他打仗,说什么世子多病,根本就是骗子!”
郭妃叹息连连,抚着汉王的胸膛道:“消消气,消消气,你还能和老爷子扛不成?”
汉王冷笑一声:“老爷子这么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不给老爷子面子了!”
“让朝廷申饬我,那就走着瞧。”
话罢,汉王站起身,迅速出了汉王府。待骑上马,汉王直奔到了乐平府衙门。乐平知府,以及通判两人,迅速出门迎接。在把汉王迎接进去后,汉王立刻便开口道:“老爷子已经封那小子为淮王了。”
“淮西勋贵,老爷子故意把他封为淮王,是想动摇我的根基,想替他拉拢勋贵,武将世家。”
两个人一听,顿时紧皱眉头。“汉王,我们都听您的。”
两人合计一下,立刻道。汉王冷笑一声:“老爷子现在能给他封王,下一步就能给他封为太孙。”
“你们准备准备,多拉拢一些世家。”
“最重要的,是济南的知府!”
乐安,是隶属于山东济南下辖的一个县。在一个县城里,汉王是施展不开手脚的。可若是能拿下济南的知府,那汉王就拥有了真正的一府之地,而且济南之地,自古以来也算兵家重地。若能拿下济南知府,就有了造反的本钱!就如同朱棣造反的北平,有了这一地,就好造反了。听汉王这么一说,知府和通判沉吟片刻。乐安知府道:“那济南知府石敬轩与我是老乡,我会替汉王争取的。”
“能有多少概率?”
汉王道。乐安知府沉声道:“七成!”
汉王哈哈大笑,拍了拍乐安知府的肩膀:“好,到时候计你大功一件。”
话罢,他又冷笑道:“老爷子,你册封太孙之日,就是我起兵之时!”
“大侄子,二叔就跟你斗一斗,看看这江山到底落在谁手里。”
“老爷子给我的承诺不兑现,我就自己取!”
……当年,老爷子的确说过世子多病这话。其目的,是为了刺激汉王打仗。可现在,老爷子不认账了。这事,的确是老爷子办差了,尽会忽悠人,也才导致了朱高煦这般心魔,仿佛那个皇位是他的一般。叔侄争锋,才刚刚开始。这天下,是太子爷的,还是汉王的,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