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府门外。骑手卫指挥使刘为,以及十几个兄弟,将朱辰给送到了门口。朱辰呵呵一笑:“今天多谢诸位兄弟了。”
“没事,今天我们不当值,左右没啥事,就帮大哥凿铁玩玩。”
刘为摇头笑道。朱辰点头,脸上微醺:“好,哥几个先走,我看着你们离开。”
今日,骑手卫正好没事干, 就跑到铁矿山跟朱辰挖矿来了,十几个汉子虽然挖得不多,但正所谓千里送鹅毛,礼轻情意重嘛。到了晚上,便请他们搓了一顿,被灌得有些醉。待他们离开后,朱辰一身酒气的回府,走进了大院。“小青,小白,给东家烧水,我要洗澡了。”
朱辰站在院子里,大喊了一声。小青小白听见了,连忙去给朱辰烧水了。也就在这时,朱辰快步走进内堂,打算坐着歇息一下。可刚进内堂,便看见内堂上,正襟危坐着一个身穿华服的女人,她的眼眶有些红,仿佛刚刚才哭过。地上,那丫鬟也站起来了,站在了太子妃的身后。“您来了?”
朱辰有些惊愕。太子妃连忙抹了抹泪水,望着朱辰道:“儿,你过来,你到为娘这里来,坐在我边上来。”
其实,太子妃早已经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但是,她又怕自己紧张的模样,吓到朱辰了,所以就只能尽量的压制着,让自己尽可能的看起来平静一些。朱辰闻言,虽然有些奇怪,但还是走了过去,坐在了太子妃身旁。太子妃望着他:“上午娘去你的房间打扫了,你会不会介意啊?”
朱辰微微一愣,笑着摇头道:“不介意。”
但转念一想,自己的被子好像还没叠,顿时有些窘迫了起来,尴尬道:“我的被子……”太子妃笑了起来:“没事,娘都给你叠好了,你放一万个心,当娘的还能笑话自己的儿子?”
“那大男儿应该志在四方,这些叠被子的活,不适合我儿子来干。”
朱辰心中一暖,笑道:“多谢娘。”
太子妃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狼头徽章,望着朱辰道:“娘今天还从你房间拿了一件东西,不知道你会不会生气。”
朱辰诧异:“什么东西啊?”
不会是红牛铠甲吧?朱辰心中这般想到。太子妃哭笑着摇头:“不是,娘把手摊开,你好好瞧瞧。”
话罢,太子妃伸出手,细腻的手心多出了一块徽章。那块徽章,呈狼头形状,看着颇为威武霸气。这不是自己的那块徽章吗?朱辰诧异:“娘,您拿这个干什么?”
太子妃眼泪又不争气的往外流,她就是个普通女子,嫁到燕王府,哪怕地位再高,她也还是那个普通女子,又怎能不疼爱自己的孩子。同时,她的内心也很紧张,她在期待着朱辰的答案。“娘就是想问问你,这狼头徽章你从哪里得来的?”
朱辰一愣,见她哭了,忙道:“您怎么哭了,我去找……”话还未完,被太子妃打断。太子妃哭得很凶,为娘的人彻底崩溃了:“你告诉娘, 你倒是快说呀,娘等着你呢。”
她拉住朱辰的手,满心期待的望着朱辰。朱辰忙道:“这块狼头徽章是我从小就佩戴的,我养父母说凭着这个,或许能找回亲生父母。”
“我四岁的时候,被扔在乱葬岗,别人都以为我要死了,是我养父母把我捡回来的。”
话音落下。太子妃的手松开了。她赶紧扭过头,捂紧自己的嘴,呜呜咽咽的哭着。四岁,四岁……瞻基也是四岁失踪。他与瞻基长得又如此像,再加上老爷子的狼头徽章,又出现在他这里。她猜测的一点没错,这一定就是她的儿子,大明朝的皇嫡长孙,朱瞻基!害怕太大声,她又赶忙双手捂着,但泪水却不断的往外流,止都止不住。这一天,太子妃哭红了眼,泪水都哭干了。“娘,您这是怎么了? ”朱辰忙道。身旁,那丫鬟也彻底震撼了, 满脸不敢置信的望着朱辰,像是见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太子妃死死的捂着嘴,尽量不让哭声迸出来,以免吓到他。她扭过头,拼命的压抑着:“娘没事,娘就是觉得你过得太苦了,娘心疼你。”
“我在想,我那没了的儿子,是不是也像你一样苦?没有娘在身边,他过得好不好?他每天开不开心……”“今天时候不早了,娘就不多留了,本来留下来就想着多看你一眼的,看到了也就心满意足了。”
“走吧。”
丫鬟扶着太子妃,朝着门外走去。朱辰见她情绪不稳,也就没有多留,加上天色的确已经很晚了。他将太子妃送到了门外,见到她上了马车,这才转身回来。……彼时。宫中发生了剧变。太子妃不见了!太子爷回到东宫,发现太子妃还没回来,奴才们都吓坏了,太子爷忙压着声音道:“没事,她去娘家去了,估计是去久了,我去接她回来。”
“你们都在宫里待着吧,不要乱说。”
话罢,太子快步朝着宫门走去。待来到宫门,太子爷直接吩咐道:“我有要事要办。”
太子是监国,他的话等同于皇上,御林军没人违抗,赶紧打开了宫门。太子爷的车驾,迅速远去。坐在马车内,太子爷急得满头大汗:“她这不让我省心啊,到底去哪了,这应天府这么大,让我上哪找她去啊。”
“宫门下钥了还不回来,这要是被老爷子发现,咱们一家都得玩完。”
驾车的太监安慰道:“太子爷不用着急,或许马上就能撞见呢。”
就在这时,外面的太监惊叫一声:“太子爷,我看见太子妃的马车了。”
太子连忙掀开帘子,果然看见一辆马车正趁着夜色,朝着宫门的方向快速驶去。太子爷连忙大喊一声:“太子妃。”
果不其然,前方的马车停下了,丫鬟欣喜了起来,连忙对马车内的太子妃惊喜道:“太子妃,是太子爷来接我们了。”
“停车,停车。”
太子喊了几句,然后迅速下了马车,肥胖的身体,费劲的朝着太子妃的那辆马车走去。太子妃也从马车上下来了,站在原地等着太子。太子走过去,见她在哭,无奈又心疼:“你啊你,以后可长点心吧,这是应天府,不是北平,由不得你胡来。”
“宫门下钥,今天不是我来接你,你能进得去。”
“太子妃的位置还想不想要了。”
既想说,又不舍得责怪,太子爷嘟囔着,像一个啰嗦的女人。可就在这时,太子妃的拳头狠狠地砸在了太子的胸膛,砸得太子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