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久了，苏醒莫名觉得脑袋有点晕，思绪也空空的。
突如其来的困意让他呆呆的眨了眨眼睛。
苏醒愣愣仰头望着玉娇，对方精致的眉目在视线中变得愈发模糊。
逐渐......只剩下了那脸上温润的笑。
“我是你的什么？”那人问。
“主人。”小恶魔下意识的，嘟囔着回答。
实在是太晕了，黑红羽翼圈住怀表，他就那么趴在上面。
又用力甩了甩脑袋，结果一个没控制住平衡，从怀表上摔了下来。
而因为实在太突然......玉娇没来得及接住。
只听“啪叽”一声。
小小一只从半空中摔在了地上，表情还有些呆呆的。
小手撑着地面，仰着脸，一脸茫然的看向玉娇。
玉娇：“......”
好半晌。
小恶魔才迟钝的反应过来。
狠狠皱起眉头，小脸不可置信，委屈的控诉：“你摔我？！”
声音也因为迷糊少了点凶凶的味道，软糯糯的。
“是你自己摔下来的。”玉娇客观的提醒。
小恶魔半咬住唇瓣，委屈巴巴，就那么盘腿坐在了地上。
羽翼垂在身后，言语不清的冷哼：“坏银。”八壹中文網
在地上待了好一会儿。
他想爬起来，结果居然没起来成，还摔了个跟头。
玉娇眉梢微挑，漫不经心道：“你不是能飞么？”
“对哦，我会飞的。”小恶魔忽然想起来。
他动了动羽翼，努力从地上飞起。
摇摇晃晃在半空转了好几圈，翅膀一歪一斜，挣扎了几秒平衡。
然后，毫无预兆的，又摔了......
但好在这次玉娇及时伸了手。
小恶魔落在了她手上，愣了会儿，眼眶一红，“我不会飞了！”
玉娇：“……”
怎么能这么可爱。
而苏醒呆呆地，像是遇到了什么极难接受的事情，表情空茫了好一会儿。
忽然，他的眼眸和发色发生了变化。
寸寸冰雪覆盖暗红，瞳眸如冰湖般清冷透彻，分外纯净。
身后的羽翼雪白而剔透，柔软圣洁。
在短短几秒间，周身被莹白光影笼罩。
小天使神情空冷，仰头对上女孩视线。
玉娇：“……”
她这是把苏醒摔迷糊，然后转换了？
“我有点晕。”小天使糯糯道。
看到玉娇后，神情空冷的脸上渐渐有了其他情绪。
他呆呆坐在玉娇手心，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有些茫然和困惑，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
“你需要睡一觉。”
玉娇面不改色，迅速将小天使揣进了自己白大褂的口袋中。
要是被他看见地下室这一幕，不知又要怎么闹了。
小小一只被放进口袋中，隐隐露出羽毛。
对玉娇的话也没有丝毫怀疑。
小天使乖乖的“哦”了一声，闭上了冰银瞳眸。
——
看病的男人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松软宽大的沙发上。
透过窗，能看到下午三四点钟的阳光，微暖。
室内安静舒适。
一切，都刚刚好。
他伸了个懒腰，只觉所有疲惫都因为这一觉一扫而空，现下神清气爽。
自从开始逃亡后，他就再也没有放松过。
而此刻，居然在这样一个地方毫无防备的睡着了。
男人从沙发上坐起，看到隐在阳光下，办公桌前的侧影。
那人也注意到他醒来，微笑着问：“睡得还好么？”
落在耳边的声音温和又熟悉，让男人恍惚间记起什么。
“谢谢你医生，我很好。”男人没想到这治疗真的这么神奇。
只是倏然，他脸色一变，想到了什么。
立刻支付后续诊金，匆匆找了个借口便离开。
他神情有些阴沉。
想不通，他怎么会放过那么大一个隐患。
小天使静静的趴在医生口袋里，在她和病人对话时，乖乖的把翅膀藏了起来。
病人走后，他才露出一头银色碎发，和那双漂亮纯净的冰色眼眸。
小天使仰头看着玉娇，从他的角度能看到医生那截漂亮的下巴弧线。
“你见到他了。”他从口袋中飞出，落在办公桌上。
然后闷闷道：“你不要相信他说的话。”
和恶魔的邪异完全不同，他瞳孔空冷干净，没有丝毫杂质。
“他会带坏你的。”小天使软糯严肃的一字一顿。
玉娇闻言挑了挑眉。
“你说得对。”她漫不经心应了一声。
站起来，将白大褂脱下挂到衣架上，“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该离开了。”
从诊所出来后。
小天使闷闷不乐的坐在女孩肩上，那对雪白漂亮的羽翼也安静的垂着。
无可否认的是，他和恶魔是同一个人，且他们的记忆是共享的。
所以，他自然也清楚，在他沉睡时，恶魔都做了些什么。
小天使软软的叹了口气，在玉娇耳边认真的说：“我会保护你的。”
那声音奶里奶气，稚嫩且真挚。
玉娇轻笑一声，“好。”
走到车库要路过一条街。
下午阳光正好，街上的行人不多不少。
一个看起来年幼的小男孩穿着一身破旧衣服，瑟缩跪在街边。
仔细看，会发现他的衣袖空荡荡的。
偶尔他抬起头来，那双不谙世事的眼睛就如同被烟雾遮盖般，空洞无神，盛满麻木。
“行行好，给点钱吧。”
那小男孩不断朝路过的行人磕头，声音嘶哑微弱。
而路过的行人大多视而不见，只偶尔将几个硬币放到他面前。
每当此时，他都会惊喜而感激的冲着行人连连磕头行礼。
街边也有不少商贩叫卖声。
玉娇走在街头。
小天使安静的坐在她的肩上，雪白光晕萦绕，宛若透明，也看到了那个男孩。
“他好可怜。”小天使趴在玉娇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那双银眸纯净通透，是神明怜悯众生的倒影。
而玉娇无动于衷，神情甚至可以称得上冷漠。
但她语气始终温和，“可怜的人有很多。”
世上有人高高在上享尽荣华，就有人卑贱如尘在泥泞中挣扎。
说不得谁比谁更可怜，也说不得谁就能救得了谁。
凡事都不会只有一面。
可天使不同。
他是张白纸，天生怀着悲悯世人的纯净。
自然，也看不得这样一幕。
“行行好，叔叔阿姨，哥哥姐姐们，行行好，可怜可怜我吧。”
特殊的声音夹杂在热闹繁华中，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