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六贼之首被搞得精神崩溃了 蔡京喊道：“臣京为官，二十余载，一心为国！何罪之有？官家，为何让亲从官捆缚三朝老臣呢？！”
赵吉冷笑道：“朕能让亲从官，将位高权重的蔡太师你当场抓捕，朕自然是掌握了你为官这些年来的罪证。 蔡大学士入殿，宣读蔡太师的罪证吧！”
此时，从捶拱殿的侧门被推开，一位身材高挑穿着红色朝服的中年男子，趋步而入，此人正是赵吉事先召入密谈了好一会的蔡攸。 蔡攸趋步入捶拱大殿，他的余光当然瞧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其父蔡京，此时，他的心情复杂。 之前，蔡攸被赵官家点拨，要他大义灭亲，将其父的罪证写成奏书后暗许他少宰之位，他心里自然是权衡利弊之后，便咬牙做出了如此大义灭亲的决定。 不然呢，他蔡攸也清楚，不大义灭亲去揭发自己父亲蔡京的罪证，如今突然间非常强势的赵官家想治臣子的罪，随便都能找出罪由的。 那样的话，蔡攸深知会在赵官家面前失宠，甚至是也会被赵官家问罪。 “臣蔡攸，叩见官家。”
赵吉微笑着，说道：“蔡爱卿平身，速将你收集到的令父蔡京所犯之罪证，读出来吧！”
“臣蔡攸遵旨。”
被绑押着的蔡京，看到与他反目成仇的逆子蔡攸，已经站在了赵官家那边，并愿意出来指证他的罪证，这对蔡京的心里打击非常巨大。 蔡京与长子蔡攸反目成仇，才不到一年的时间。 蔡京心里暗道：甚是不妙！逆子蔡攸今年四十三岁，这逆子知道老夫近二十多年来，太多鲜为人知、见不得光的秘密了。 此时，蔡京心中甚是惧怕，若这个蔡攸这个逆子，将老夫那贪赃枉法、独断专权、排除异己、暗树党羽等诸多秘密，都写进了奏折之中，那么，老夫岂不是要步高俅和王黼的后尘了吗？ 蔡京泪流满面，装作无辜地被冤枉的样也，高喊道： “官家明鉴啊！臣蔡京与逆子蔡攸，反目成仇已近一年，逆子蔡攸所上奏折，必然是污陷老臣的啊！”
“汰！”
赵吉怒喝一声，道：“蔡京，你在这捶拱大殿内，如此喧哗，不怕烦扰了朕吗？ 你先听大学士蔡攸，读完奏折，你言不迟。”
蔡京被赵官家的龙威吓得不敢再高声叫喊了。 蔡攸黑着脸，取出他连夜写出的蔡京罪状的奏折，展开后，高声读道： “蔡京其罪之一，不遵朝廷调令，私下枉议并诋毁官家。”
蔡京急呼道：“老臣启奏官家，这逆子所言不实。”
赵吉怒喝道：“蔡京闭嘴，听蔡攸读完，再言。”
蔡京很无奈地遵旨，闭口怒瞪着蔡攸。 蔡攸心里有是有那么一丁点愧对其父，没有只低头看着他亲笔所写的奏折，高声念道： “元符二年，彼时臣蔡攸二十三岁，吾父蔡京被罢官为端明、龙图两学士、知太原，皇太后命吾父蔡京完成修史，再赴贬谪之地就任。 然则，吾父利用留京史的数月内，私下与内侍宦官交结，企图疏通关系不被贬谪。 谏官陈馞弹劾吾父与内侍宦官交结之罪，陈馞获罪被斥退，吾父蔡京也被贬出，知江宁…… 彼时，吾父蔡京在家中，说天子无道不识能臣，弃能臣而不用。吾父很不满意，拖延不去赴任。御史陈次升、龚夫、陈师锡相继上疏弹劾吾父拖延不去江宁赴任之罪，吾父蔡京被夺去官职、提举洞霄宫，居住在杭州。在此期间，吾父屡放狂言：‘吾若得志，让天下人，拭目以待。’ 此为吾父蔡京其罪之一：不遵朝廷调令，私下枉议并诋毁官家。”
蔡京还要反驳…… 赵吉怒道：“蔡京休要插言，若敢打断蔡攸宣读，朕就将你的嘴堵上。”
蔡京无奈，只好再次闭口，怒视着逆子蔡攸。 蔡攸继续读起来，不过，他在这个份供述其父蔡京罪行的奏折之时，故意省略掉了蔡京通过买通童贯，让童贯转承献给赵官家的名家书画、各种奇巧之物的这些事。毕竟，这些都涉及到了赵官家。 蔡攸继续念道：“蔡京其罪之二：专权为乱，钳制天子。”
“自崇宁二年二月，吾父蔡京迁任左仆射，便假托“绍述”之名义，暗中掌握大权，钳制天子，用条例司故交旧友，在尚书省设讲议司，自任提举，用其党羽吴居厚、王汉之等十余人为僚属，重要的国事，如宗室、冗官、国用、商旅、盐泽、赋调、尹牧，每事由此三人负责。 朝廷所有重大决策，皆出自吾父所掌控的讲议司……” 赵吉满意地点了点头。 蔡京却高喊，道：“官家，老臣冤枉啊！老臣的逆子所述不实……” 赵吉不乐意了，特么的，不是让你这老贼别哔哔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聒噪？！ 赵吉一指蔡京，对亲从官命令，道：“将罪臣蔡京的嘴堵上。”
皇城司亲从官指使，立即掏出早已准备好的破布，揉成一团，硬塞进蔡京的嘴里…… “唔唔唔……”被堵住了嘴的蔡京，只能吱唔着，根本就不能辩解反驳地高喊乱叫了。 赵吉觉得世界安静了好多。 他之所心要让蔡攸亲自当着蔡京的面指出其罪证，就是为了摧毁蔡京的心里防线，让他这个北宋末年的六贼之首，在死前也要死个明明白白。蔡京能以为用你的奸侫手段，能欺瞒得了朕的原主宋徽宗，还能欺瞒得了朕这个穿越者吗？ 其实，赵吉也清楚，即便是自己这副身体的原主宋徽宗，在宣和二年之前的十七年里，心里有清楚蔡京有专权的迹象，故此对蔡京是三次起用为相、三次罢相令其致仕。 如果，赵吉这个穿越者没有夺舍宋徽宗的身体，也就是说宋徽宗若还能正常地活着，那么不久的将来，此时已经致仕的蔡京还会迎来他的第四次被赵官家起用为相…… 可是，赵吉穿越而来后，蔡京这个老贼，就绝对没有机会第四次被起用为相了。 蔡攸看到其父的嘴被堵上之后，不能再发生怒骂他了，他便安心了很多。 蔡攸继续念道：“蔡京其罪之三：暗藏不臣之心。”
“崇宁五年，吾父蔡京被赵官家提拔为司空、开府仪同三司、安远军节度使，改封为魏国公。 吾父回到府上，与吾等诸子摆酒席庆贺升官之时，吾父酒醉后曾放狂言：‘王莽当过司空，魏武帝曹操被封过魏国公。 如今，吾这则司空、魏国公二者兼得，比之王莽与曹操当日之权柄如何？’” “唔唔唔……”被堵住了嘴的蔡京，听到这逆子蔡攸这话，他也不顾自己的嘴被堵上的事了，他奋力地想高喊出这是逆子蔡攸在冤枉他啊！ 虽然，他属实在崇宁五年，怂恿、劝说赵官家封他为【司空】和【魏国公】，但是，他的记忆之中，好像没有说过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啊！即便是在自家府上的庆贺宴席上，自己当时喝高了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吧？ 蔡京深知，如果蔡攸之言说的他蔡京有“不臣之心”这条罪证被做实，那可就证明了他蔡京有篡权夺皇位的野心了。到那时候，不光是杀他蔡京一个人的事了，而是要被灭九族的啊！ 蔡京在心里，恨不得把逆子蔡攸的祖宗十八代都骂个遍…… 特么的！ 蔡攸你这是为了在赵官家面前邀功，不仅把你亲生父亲给卖了，而且，你诬陷老夫有“不臣之心”，这是把咱们的老蔡家所有活着的亲族戚族，以及咱们蔡家的祖坟都要搭上的节奏吗？ “唔唔唔……唔唔唔……”被堵住了嘴的蔡京，急得想喊冤枉却喊不出来，他急得想往前爬去，像以前那样被赵官家责备时去抱赵官家的大腿哭求官家开恩…… 可是，蔡京这个七十三岁的老头儿，又是文官，怎么能看押着的四名皇城司亲从官壮汉的看管下爬到赵官家的面前呢？ 蔡京刚向前爬出一再从步，就犹如小鸡般，被皇城司亲从官【上一指挥使】，给提着朝服的后颈领口，给揪了回来…… “呜呜呜呜……”蔡京老泪纵横。 蔡攸看着其父的狼狈样子，何曾还是进士及第后官运亨通的父亲大人呢？ 蔡攸的心里未免也有些悲然，小时候父亲蔡京教他习练书法的回忆场景、他入仕后父亲蔡京暗地里秘授他为官之道的法门，皆历历在目…… 不过，蔡攸有一些释然的是，其父蔡京秘授他为官之道时，有一条叫作‘为了升官掌权，定要不择手段……’ 如今，蔡攸感觉自己学成可以出徒了，‘为了升官掌权，定要不择手段’，儿子已经学会了，对不住了父亲大人，儿子拿你先试行之。 思到此处，大学士蔡攸心静止水，继续念起其父蔡京的罪行，道： “蔡京其罪之四，贪赃枉法，受贿甚巨，挥霍公财。”
“臣蔡攸在太师府住了数年，早知吾父蔡京在领取俸禄之时，又首创司空寄禄钱，多贪多占。 吾父蔡京为相之时，太师府门庭若市，官吏来拜访者络绎不绝，按拜访者行贿钱财数额，来提升官吏…… 吾父蔡京，在我大宋最先提倡‘丰、亨、豫、大’之说，主张大兴花石纲，视官家财物如粪土，前代积累的财富被其当政为相之时，挥霍一空……” “蔡京其罪之五，为相后报复昔日党争之臣，立【元祐党人碑】……” “蔡京其罪之六，为相专权，排除异己………” “蔡京其罪之七，结党营私………” “蔡京其罪之八，举荐官员，唯亲是用………” ………… 蔡攸念完了他揭发其父蔡京的八大罪状及其证据。 蔡京听到自己亲生儿子给他列出的八大罪状和证据后，他崩溃了…… 若这些罪，被定实了，他必死无疑。 蔡京感觉：恐怕要步高俅和王黼的后尘了。 唯一让他还能仅存一丝侥幸的是，他还有下策可以用。 昨夜，蔡京与另外五个儿子密谋之时，准备的下策便是，若上策和中策不能实行时，就让他的儿媳妇茂德公主抱着一周岁大的孩子，来找赵官家这位父皇求请放过他蔡京和蔡家人…… 赵吉下旨，道：“大学士蔡攸，与朕的亲从官一起，将蔡京押赴大理寺送审……” “臣遵旨……” 蔡京被押至大理寺受审，蔡攸则暂时留在大理寺当人证…… 此时，早前被赵吉派去大理寺监审的大宦官梁师成，震惊无比地看昔日权倾朝野的蔡太师…… 而精神被刺激得几乎崩溃的蔡京，在大理寺受审过程时，要么一言不发，要么他在被审问之时，就装疯卖傻了起来，想以此拖延时间，以便实施下策…… ………… 捶拱大殿内，赵吉对蔡京送来的那由幅书法和《听琴图》，则让内侍宦官珍藏起来。 虽然蔡京已经送去大理寺了，但是，这一书一画，可都国宝级的作品，赵吉觉得不能因蔡京有罪，就否定他的书法写得不好，更不能因为蔡京有罪，在《听琴图》画了蔡京在听赵官家抚琴，就毁掉了《听琴图》这样有很高艺术价值的名画。 赵吉感叹，蔡京数十年来宦海沉浮，当王安石为相得势之时，蔡京能靠着其弟是王安石女婿的关系，攀附上王安石并得到欣赏； 当王安石失势后，反对派司马光掌权，恢复差役法时，蔡京又能在五天之内把其所辖之地全部实行司马光的差役法，推翻王安石的“熙宁变法”。 蔡京能周旋两派，几度沉浮，不是一点本事都没有的。 蔡京除能拍好赵吉身体原主宋徽宗的马屁之外，其本身除了书法、文章外，还是一定的为政能力的。 蔡京为相期间，大力推行养老救助制度，如在州县设置居养院、安济坊和漏泽园。崇宁年间，蔡京还主持“崇宁兴学”，为北宋三次兴学运动效果之首。主要举措有：全国普遍设立地方学校；建立县学、州学、太学三级相联系的学制系统；新建辟雍，发展太学；恢复设立医学，创立算学、书学、画学等学校…… 蔡京是有才华的，但是其德行甚劣，贪婪自用，人品奸恶，其实他就是个势力小人。 故此，赵吉对搬倒蔡京并将其送到大理寺受审定罪，收拾这个北宋六贼之首的蔡京，心里也高兴是占了百分之九十的，另外百分之十是叹惜有才无德之人若在高位上，祸害可真不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