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打开一个门缝望了出去,却见一辆被擦得发亮的小汽车,忽然停在了我家门口。 怎么又有人到我家来了?前去开门的奶奶也是一脸疑惑,望着车上下来的一老一少,诧异的问了一句:“你是?”
为首的老头,带着墨镜穿着一身青色麻衣,显得十分精神抖擞,他的旁边,还站着一名看着约莫十六七岁,眉目清秀的高冷少年。 “李大姐,十八年前咱们见过的,是我告诉您的儿子,想要殷家不绝后,就得进后山,您还记得吗?”
老头摘下墨镜,对奶奶说道。 奶奶见到他的脸时,如临大敌般,猛地朝后退了两步,不可思议的指着他,“你……你……是你!”
对于奶奶的反应,老头似乎并不意外,看似和蔼却暗藏威胁的说:“您既然还记得我,应该记得十八年前,我和你说过,等琉璃长大之后,我会来带她离开,今天便是离开的最后期限。”
奶奶瞬间慌了,直接拿起旁边的扫帚,挡在了门前,对着他们喊道:“琉璃是我们殷家唯一的血脉,你要是想带她走,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说完这话,也没等这个老头回答,奶奶着急的转过头,对着躲在房门后面的我喊道:“琉璃,快快,把门锁上,千万不要出来,这些人都是来害你的,有奶奶保护你!”
奶奶本就瘦弱的身子,在这老头和他的徒弟面前,显得十分弱小,我的眼眶瞬间一红,生怕他们会伤害我的奶奶,哪还顾得上躲呀,直接就从门的后面冲了出来。 “你们的目标是我,有什么事冲着我来,不准伤害我的奶奶!”
我一把拿起放在院子里的篱笆,直接顶在了老头和他徒弟的面前,一副他们若敢动手,我便要与之同归于尽的架势。 谁知,老头瞧见我和奶奶如此抵抗,非但不生气,反倒直接笑出了声儿。 “我想,你们该是搞错了一件事。”
“我既算准了琉璃的出生,便能算出她的死期。”
“若非故人所托,我又何必再来这里,接下你们殷家这个烂摊子?”
老头这话一出,我和奶奶全都愣住了,是真不相信,这个一身江湖气的老头儿,突然到访是为了帮我来的? “你……你不是为了害她?”
奶奶惊愕的问他。 老头不屑一笑,“我若是为了害她,又何必等到今时今日?”
“李大姐,您是不是忘了,我十八年前曾对你说过什么?”
“若是您不将琉璃交给我,也没有关系,大不了就是她一条贱命,被别人收了罢了。”
老头说完这话,一个转身,对着旁边那名高冷少年喊道:“离渊,我们走吧。”
眼瞧着俩人马上就要走到车里,奶奶被他激到,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上前拉了老头一把,“云先生,云先生,我想起来了,您当年说过,等琉璃及笄之后,便会回来接她,我都想起来了!”
“您要带走琉璃,我绝不拦着,只希望您以后能对她好一点,她是我们殷家唯一的根了!”
奶奶说着说着,竟然“噗通”一声,直接对着老头跪了下来。 她的这个举动,不仅将我吓了一跳,就连老头都愣了。 “李大姐——” “奶奶!”
我连忙上前,想将奶奶扶起,老头也觉得受不起奶奶这么一跪,刚刚弯腰,却都被奶奶拒绝。 “云先生,我给您磕三个响头,就算是报答了您这么多年,还能急着我们家琉璃的恩情!”
“虽然我就是个村妇,大字不识,也不知道您说的托您照顾琉璃的故人到底是谁,但还请您以后,对她好一点,她实在太苦了……” 奶奶眼里的泪水,随着她磕的三个响头落到了地上。 我瞧见奶奶为我做到这种地步,眼睛都红了,“奶奶……” 老头似乎也有些动容,将奶奶扶起之后,长叹了口气说:“李大姐,您放心吧,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琉璃跟着我后,我会将她当成自己的孩子,传授毕生所学。”
奶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连连点头,对着他道了好几声谢意,随后一把将我抱在了怀里,哭着安慰我说,“琉璃,刚刚是奶奶误会了云先生,你现在就跟着他走吧,赶紧走吧!”
我不知道奶奶为什么突然变卦,更不知道这个云先生,会不会和昨天那个女人一样,表面上对我很好,博得了我的信任后,却直接把我给卖了! 我根本就不想离开奶奶,也不想离开这里,奶奶越是将我朝着他们那边推去,我便越是反抗的厉害。 “不要!不要!奶奶,不要赶我,我不走,我不想离开奶奶!”
我挣扎着哭的昏天黑地,奶奶强忍着泪水,直接把我推上了他们的小汽车里,锁上了车门。 “琉璃,你听话,跟着云先生去吧,奶奶会一直在家里等你,等你什么时候有空了,再回来看看奶奶。”
我哪会愿意离开,拼了命的拍打着车门想要下去,云先生和他的徒弟却直接上车,将车子启动之后,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奶奶的身影,距离自己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奶奶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背也已经很驼了,这些年她为了养大我,过的十分不容易,我根本就没来得及给她尽孝,又怎能离开? 眼瞧着奶奶的身影,在后视镜里只剩下一个小点儿,我的情绪瞬间崩了,哭的更大声了,满怀恨意的瞪着云先生和他的徒弟,刚想开口骂点什么,云先生的徒弟像是猜到了我的心思,忽然讥笑着冷哼了一声。 “殷琉璃,你可别不识抬举,要不是我师父是个言出必行的人,怎么可能管你这点破事?”
“我实话告诉你吧,你生来就是个扫把星,害死了你爹,再不走,连你奶奶都要被你给害了!”
“你还想你奶奶能多活几年,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