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院位于真实之城西侧,占地面积相当广,此刻演出已经开始,依然有淅淅沥沥的人在剧院中进出。没有骑士总部的帮助,宇夜无法提前疏散人群,但是他依然决定行动。一方面,如果绯红乐团真有能将人类化为异化之兽的能力,那它造成的危害绝对比乐团内部人员生命安全要严重的多。另一方面,也是宇夜选择行动的主要原因,既然只观赏过一次演出的特蕾莎都变为了异化之兽,他怀疑此刻这些剧院中的人已经无可救药。况且,宇夜作为一名恶魔,对人类死活的关心程度只能说是相当有限。“宇夜……阁下,我真的要进去吗,你不陪着我?”
德莫利一副要哭出来的表情。“少废话,叫你进去你就进去,我会在暗处守望你的。”
宇夜一瞪眼。德莫利明显不是很放心,他想找个机会开溜,却被宇夜一只大手拽住后颈。此刻他才发现宇夜的腕力是多么惊人,自己竟无法移动分毫,只能悻悻地进入买票进入剧院之中。待到德莫利的身影消失之后,宇夜找到一处无人的角落,召唤黑雾隐去身形,随后也进入剧院。这是宇夜设计出来的计策,德莫利在明,他在暗,这样可以混淆敌人的视线。虽然,即使没有德莫利宇夜感觉也没什么影响,但是这个工具人都甩到自己脸上了,宇夜要是不利用一番,都对不起自己恶魔的身份。在宇夜进入剧场时,正好一首曲子演毕,观众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不少人站起来鼓掌,情绪异常高涨。宇夜找到一个人烟稀少的角落站在原地,静静观望着舞台。“各位小姐先生们,感谢你们的掌声。”
台上,指挥家脱帽行礼,手上的指挥棒在空中划出一道花哨的弧线。“下面请欣赏《新生》。”
待到掌声停息,指挥家转身面对着乐团,随着手指的挥动,乐曲再起。这是一首曲折的曲子,开始静谧悠扬,而后曲调急转直上,在中后段达到高潮。台下的观众仔细聆听,有些人闭上眼睛,一脸享受,有人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乱乐曲的节奏。“还真是招人喜欢……”宇夜暗暗咋舌,他虽然对于音乐一窍不通,但也感受到这乐曲的旋律可圈可点。不过,再怎么说,观众的反应也太痴迷了一点。宇夜望向德莫利,发现他的脸上也隐有陶醉。这更让宇夜感到奇怪,他记得德莫利之前还紧张的不行,现在却像是将烦恼彻底忘了似的。这是德莫利本人心太大,还是另有古怪?仔细端详着台上的绯红乐团,宇夜突然感到了一丝违和感。“这些人的动作也太整齐划一了……”宇夜蹙眉,按理来说,不管是多么训练有素的乐团,演奏时手持同一乐器的方队都不可能保持动作完全一致。这简直就是……遭到了谁的操控。宇夜又望了一阵,将视线集中在舞台最前面的指挥家身上。不管乐团有多少人在演奏,指挥家却只有那一个,宇夜将他列为重点怀疑对象。宇夜悄悄从暗能空间中取出纸笔,写下一段话语,然后不留痕迹地丢在了正沉溺于演出的德莫利身上。德莫利明显吓了一跳,当他看清楚纸上写的字后更是骇然,立马扭头环视四周,可是却什么都没能看到。纸张上注明了这是宇夜下达的命令,要求德莫利在恰当时机打断演出,与指挥家对峙。回味着纸上的话,德莫利终于从演出带来的喜悦中回过神了,神色再次变得紧张。说实话他不想这么做,但是回想起宇夜惊人的力量,德莫利沉默了,这是前狼后虎,他总得作出选择。待到一曲终了,观众的鼓掌声开始趋于零落之后,德莫利终于下定决心动手。“这位指挥家先生,你涉嫌恶魔崇拜,请跟我走一趟!”
德莫利从座椅上站起,抽出长剑,对着台上的指挥家大声喝道。“嗯?看来今晚有一位不速之客呢~”指挥家刚要宣布下一首曲目的话语被打断,他不怒反笑,用戏谑的眼神看着德莫利。这种态度让德莫利毛骨悚然,对方看起来无所畏惧,这说明八成有鬼。“请你态度认真一点,将……将脸转过去,老老实实跟我走!”
德莫利本想说“将武器交出来”,可是考虑到对方手上只有一根指挥棒,他只能作罢。指挥家轻笑一声,竟然真的照着德莫利说的那样做了,他转过身去。德莫利硬着头皮走上舞台。这时,他突然发现一个惊悚的事实,周围的观众竟然对眼前这一幕并未做出丝毫反应,甚至绯红乐团的其他人也是寂静无声。按理来说,德莫利突然打断演出,并要将指挥家逮捕,台下的观众应该会激烈地议论和交谈,甚至出现指责德莫利的人也不无可能。然而,现在观众席却是一片寂静,仿佛被什么人按下了静音的开关。种种诡异的迹象让德莫利都要哭出来了,他强忍恐惧,逐步靠近指挥家。然而,在德莫利来到指挥家背后时,后者的嘴部突然裂开,赫然吐出一个单词!“剥离!”
德莫利的身体骤然一僵,然后就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轰然倒地。“呵呵……”指挥家微笑着回头,嘲弄般的看着德莫利躺倒在地的身体,手中的指挥棒动了动。立即又两名观众走上台来,将德莫利的拉走。德莫利的身体将会被处理掉,演出将会继续,一切就如同无事发生。就在这时,指挥家背后的空间突然荡起涟漪,一道巨大的黑铠身影浮现。宇夜高举手中魔剑,一剑下劈,指挥家的身体刹那间从中间断成两半。虽然宇夜如今的属性已经很高了,但是这和他要不要玩偷袭又有什么关系呢?甩掉魔剑上的鲜血,宇夜踢了踢德莫利的身体。如果他设想地不错,德莫利应该是被剥夺了灵魂,这一招宇夜可谓是异常熟悉,因为他自己曾经也对别人这么干过。灵魂应该收容到了指挥家尸体附近,只要宇夜将灵魂收集起来,再次赐予德莫利,他应该就能恢复原状。在这时,宇夜突然发现了一丝异样。周围的观众,以及背后的其他乐团成员,此刻并没有任何回归清醒的征兆。相反,他们依然保持着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用空洞无声的眼睛,死死地看着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