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侯,你说什么?晋王大胜清军,为什么消息现在才传过来?”
皇帝已经进了缅甸,现在消息没必要包住了,马国春自然一五一十地告诉靳统武。 靳统武听了之后,晚饭都不想吃了,就想早点出发去追李定国。 这样的反击战怎么能少的了他靳统武呢! 朱慈煊看到营地中聚餐的热闹情形,怎么会看不出来呢,打了败仗又怎么会这样呢。 “是的,太子殿下,真是可喜可贺。想必陛下要是知道了也会很高兴的吧。”
靳统武说道,其实他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但是他并不想点破。 “平阳侯,既然大胜了,我们要不去将父王追回来吧。”
靳统武原本笑嘻嘻的神色突然变得严肃起来。他毫不避讳地看着这位小太子。 “殿下,此时还在作战,要是战事不利怎么办?难道还让陛下再次南狩?”
站在太子侧后方的王惟华,拉扯了一下太子的衣服。 “哈哈哈,晋王既然开始反击鞑子,那么平阳侯应该很快就要赶到前线吧?”
王惟华道。 “那是自然,华亭侯,晋王在腾越组织了战时内阁,随后还麻烦你带着太子殿下去腾越暂作休整,要是后面晋王收复滇京,光复滇云,我们再去将陛下接回,到时候太子与陛下一起回京,这样如何?”
“就如平阳侯安排。”
没等太子说话,王惟华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营帐,太子朱慈烺的脸色很不好看。 “华亭侯,现在要去追回父王他们应该还来得及的。”
太子的声音还是稚嫩的童音,但是他却学着大人的语气。 “殿下,事情没有您想的那么简单,不过既然晋王胜利了,那么陛下在缅甸也不会有什么危险。现在的缅甸宣慰司也不是原本那个强大的敢于跟我大明挑衅的那个缅司了。”
“可是华亭侯,这个时候父王不是应该回来主持大局吗?”
“殿下,您觉得需要吗?或者说晋王他需要吗?”
朱慈煊这才听明白王惟华的意思,他有些无助地看向沐芸瑞。 沐芸瑞没有说话,不活眼中却带着怒火。 等到王惟华走后,沐芸瑞小声对朱慈煊说道:“殿下,我感觉他们是有意将此事隐瞒下来的,我要赶去将此事告诉陛下,让他们回来。”
沐芸瑞刚才一直没有说话,是担心事情被那些文官知道,这些人会阻止自己。 “芸瑞姐姐,让孤跟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
太子殿下最崇拜芸瑞姐姐,这个时候如何会胆怯。 “不,殿下,你不能去,你要留下来,去腾越,让人们知道,这天下还是大明的天下。”
沐芸瑞还是一个有些头脑的女人。 “芸瑞姐姐,你要是走了,我该相信谁?”
“殿下,华亭侯和李公公都是可信之人,你若有事情,可以跟二人商量,以后切不可擅作主张。”
…… 靳统武今儿晚上的饭吃的很开心,那些跟随他的忠义营将士也很痛快。这么多天笼罩在他们头顶的阴霾一扫而空。 从腾越城向西五六公里路就是叠水河瀑布,大盈江从北向南贯穿腾越,在流经城西地面时,遇到一个巨大的断层崖,水从左峡夺路而出,从46米高的崖头跌下深潭,然后继续奔涌向前。 此时,李嗣兴就站在崖头的一个亭子中,工匠们用了几天时间就建好了这个亭子,在亭子的不远处,民夫们正在砍树,他们砍树的时候,根据设计图还留下了一些作为今后李氏别院的绿化。 李嗣兴准备在这个崖头上建造一座城堡。 很多人都说城堡是欧洲才有的建筑,实际上城堡在我华夏自古有之,北方的邬堡,南方的围屋都是中国的城堡。 李嗣兴准备在这个山顶上见一座石头城堡,大盈江从边上流过,站在城堡的平台上可以看到整个工坊区,弄上一杯茶,听着工厂中的叮当声,看着烟囱里冒出的烟柱在天上形成一根随风弯曲的柱子。 这才是最美的风景。 “陈侍郎,靠近瀑布下方的两百米地块,全部建成机器厂房,因为我们需要水利驱动车床、镗床,还有锤子,左侧那里建成瓷器和玻璃原料的打磨车间,骨瓷和玻璃的原材料都是需要打磨的,这也需要水利,还有铸币局。”
“那里是肥皂工坊,那里是火枪的组装和调试工坊,那里是水泥工坊……” 李嗣兴对着图纸跟陈午讲解着自己的规划。 周瑞已经将基础设施都弄的差不多了,现在在叠水河工坊区工作的民夫就有将近五千人,人手上没有问题,很多想法几天时间就能够兑现。 再往下游,一些农田被开辟出来了,此时正在往水田中灌水,农夫赶着耕牛将灌水的土地耙平,做好插秧前的准备工作。 在大盈江的上游,依托两座不高的小山,一座与园林融为一体的国子监书院即将开建。 新书院还没建好,那些学子只能暂时在城内李嗣兴没收李岗的那几座宅院中上课。 如果将南明看作一个有机体的话,这座工坊区今后就是他最重要的一个造血器官。 “华儿,这工坊中的那些机器真的是你造的吗?你画的那些图纸,我都看不大懂。”
佩佩一身蓝色的长裙,像是一朵马兰花一般,站在李嗣兴的身后。 她的手上总是拿着一把长剑,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都躲着她远远的,倒是显得佩姨更像是一个透明人。 “佩姨,我们控制的土地不如鞑子的十分之一,我们掌控的百姓不及鞑子的二十分之一,打仗终究还是要人去打。如果我们要想最后战胜鞑子,就必须要让我们的机器比鞑子的都要好。鞑子一个人一天要是能够造一把火枪,咱们就要造出十把火枪,人力有时穷,但是佩姨,你看这瀑布,它一年四季都川流不息,这是不是一股无穷之力。”
佩佩听不大懂,但如果施道渊在这里的话,一定会感叹李嗣兴窥透了天道无穷的玄奥。 就在这个时候,张震急匆匆地赶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