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了个法诀丢到裴阙身上给他暖身体的乐正芊，注意到了他的视线。
顺着看过去……
啧，这满床的小裴阙手办，看着她跟个什么变态似的。
她张了张嘴，试图解释一下……算了，感觉怎么解释都是越描越黑。
“裴阙。”
乐正芊清凌凌的声音将裴阙从震惊中拉回来，他还没反应过来，手中被塞了一个东西。
“送你的。”
乐正芊的语气随意，就好像给裴阙的就是个不起眼的小玩意一样。
结果裴阙低头一看！
一个小小师姐坐在他掌心，慢吞吞的跟没骨头一样，他感觉这小小师姐屁股底下，可能缺把徐灵牌轮椅。
裴阙当即有些手足无措，怕她掉了，又怕用力给捏坏了。
“小师姐，这个……”
他僵硬着手，漂亮的桃花眸中是不敢置信，夹杂着细小的期待。
“送你的。”
乐正芊不动声色地顺势解释，“本来想重新做个小裴阙出来还给你的，失败了。”
裴阙明白了。
所以……
是他自爆了元婴，小师姐没玩偶了才捏了这么多缩小版自己。
裴阙眼尾微落，有些懊恼。
若是在小师姐渡劫之前，他现在元婴收回来就好了，分明先前还答应了小师姐，让元婴给她穿裙子看。
但一想到，没了元婴，得到了个小小师姐，好像……还挺划得来的。
察觉到他心思的领主无语。
元婴换玩偶不亏，真亏他想得出来！
裴阙倒是僵硬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看着那些一个比一个逼真的缩小版自己的模样，小声问。
“小师姐很喜欢之前那个玩偶吗？”
乐正芊大大方方承认了。
谁会不喜欢那么精致漂亮的小娃娃呢？可惜了，手艺不够，做不出来。
倒是裴阙……他是怎么做出来的？
疑惑浮上心头。
“小师姐若是喜欢，下次我再送小师姐一个。”裴阙像是下了很大决心道。
乐正芊若有所思，“你能做？”
深刻感受到了做一个活灵活现娃娃有多困难的乐正芊觉得，漂亮小废物好像有事情瞒着自己。
“嗯。”
裴阙点了头，没注意乐正芊思量的眸光。
他在想，怎么样才能恢复元婴……
“想恢复元婴？简单啊！”领主敏锐地感知到他的想法，黑色豆豆眼一亮。
“你人又没死，只要力量足够，就能够再次凝结出元婴，反正你又跟那些修士不一样，你就没发现，你连雷劫都没有吗？”
“原因很简单，你的力量来源于我，还记得我是如何产生的吗？”
领主的声音，缓缓压低，又如最初那恶魔般低语，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带着兴奋和得意的颤抖。
“我是世间恶念的集合体，生灵不灭，我就不死！以前我被困在魔域，只能吸收那里的负面情绪和死亡气息，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我出来了！”
“裴阙，你现在和我是一体的……”
“在所有人，包括天道的眼里，你只是一个废灵根的修士，无法引气入体，但他们不知道，你比谁都要强大。”
“你的元婴在心脏，这就证明，你要获取力量，重新凝聚元婴，方法注定得和我一样……你必须杀人，从你吸收了我的力量那一天开始，你就不可能为善，你只能为恶……”
“这是什么？”
领主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蛊惑，音节还没来得及落下，乐正芊的声音硬生生打断了它。
至于为什么能打断……
她的手过来了啊！！
领主被吓得一个激灵。
淦，说得太兴奋了，脑袋冒出去了！
它倏地一下钻回去，顺着裴阙的袖子往里滚，幸好它体型小，还只露了个脑袋。
乐正芊揪了个空，以为是只做娃娃魔怔了看错了。
裴阙穿的分明是混元门弟子服，没有半点红色，哪来那么粗的红色线头。
她收回手，抬眸便看见裴阙的表情不太对，紧抿着双唇，眉头紧皱，漂亮的桃花眸中光芒幽暗。
——必须得杀人吗？
领主逃过一劫，松了口气，怏怏地趴在裴阙的大臂上。
“你自己不是应该感受到了吗？上次你杀了公玉呈，即使放跑了他的元婴，你的力量也得到了一丝增强。”
当时光顾着紧张脸红的裴阙……
真没注意。
他想起在魔域里面生活的场景，找到了领主话中的漏洞，“你还没出来的时候，不也吃灵兽魔兽吗？”
领主：“……我那就是留着人做储备粮，那点兽连塞牙缝都不够。得了，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他的食谱也是有优先级的。
邪修和魔修就没有正道修士美味饱肚子，兽类更顶多算个无聊打牙祭的零食。
谁会把零食当正餐啊，吃不饱肚子不说还会营养不良的好吧！
乐正芊收回手，瞥了眼不知道在想什么的裴阙，顺着他先前的话状似不经意地接了一句。
“下次做的时候，记得让我观摩一下，怪好奇的。”
裴阙僵住。
乐正芊双眸微眯，清凌凌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压迫感，“不行？”
那只玩偶，看样子不简单啊……
“小师姐，我……咳咳咳！”
裴阙有些慌了，他下意识想要解释，结果话才起了个头，就突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漂亮的桃花眸中泛出难受的水汽，苍白的面色衬得他眼尾的赤色更加夺目，墨发散乱在肩头。
他咳得惊天动地，仿佛下一秒就要昏过去。
乐正芊就顾不上问娃娃的事了，忙让他坐下，倒了杯水给他，拉过裴阙的手，灵力探进查了一圈。
不像是之前一样乱七八糟了。
但依旧是濒临破碎边缘的伤重模样，没有恢复。
再联想起他突然出现在自己屋子外面，所以……
乐正芊：“你一个人，是怎么从丹峰到剑峰来的。”
这个问题。
裴阙还没来得及回答，她就得知了答案。
祝雅香传讯过来了，温温柔柔的声音中满是无奈。
“抱歉啊，昨天晚上没有照顾好你那位师弟。我也是今天过去没看见他人，去水镜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半夜下了丹峰，去爬剑峰了。”
乐正芊：“？？！”
漂亮小废物是徒步爬上来的？
她转头看向裴阙，正好对上那双水汽还没褪干净的桃花眸，带着惴惴不安。
乐正芊：“……”
啧，当初这家伙不是说爬不上剑峰吗？
如今拖着半死不活的身体，倒是有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