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更该明白，你没有机会！”
季舒玄目光复杂的看着他，突然有些同情。不管怎么样，她还在他身边，可是他们，倾尽一切却只得“朋友”二字。
上天对他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流歌转过身来，看向他：“你说得对，清芷心系于你，所以我不会插足你们的感情，只要她能幸福就好。”
他这话说的潇洒，放手更是潇洒。
季舒玄看着他，蓦地想起云峥与他一般的话，他们的感情，仅限于希望她幸福，而不是占有。
但他不行，于他而言，既是深爱，他就一定要拥有她的身心。
“看来江湖走久了，真的会变得豁达，本王现在明白，为什么芷儿会这如此喜欢你这个朋友。”
“呵，王爷身居庙堂自然不知。但是清芷喜欢自由，你以后可以多带她出来走走”，流歌回以淡淡一笑。
能让那个向往自由，活的没心没肺的的丫头甘心困在笼中，到底是要有多么深爱。
“这是当然……”
两人谈的甚欢，清芷回来的时候已经没有了那股火药味。
她脑子晕乎乎的，迈着步子走过去：“流歌，来喝点解酒茶就早点休息吧。”
她将茶水端过来，递给他。
流歌抬手接过去，一饮而尽，动作潇洒利落到让人诧异。
“我累了，明日还要处理瘟疫的事，先休息了”，她勉强一笑，也不看两人，径直往屋子里走。
“芷儿！”
季舒玄觉得奇怪，赶紧跟上去。这丫头，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又闹脾气了，真是越来越难哄了。
哎，好夫难为，这也没办法。
可是他刚走到门口，门就“啪”一声关上了，差点撞到他的鼻子。
“芷儿，你关门干什么，喂”，他拍了几下门，但是不管怎么喊她的名字都没用，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
看着这一幕，流歌不厚道的笑了。
“看来这丫头脾气是越来越差了，王爷，你可得好好哄”，说完，带着笑声转身大步离去：“哈哈哈，哈哈哈……”
其实清芷早就回来了，他是故意把那件事说出来的，可是季舒玄只专心宣示主权，完全没注意到这件事。
现在该他受罪了吧。
来威胁他流歌，怎么也要他付出一点代价才行。
季舒玄一脸憋屈的站在门口，到现在都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没有惹她啊。
“芷儿，到底怎么了，你说话啊，不然为夫会担心的”，他温柔的声音飘进来，灌入清芷耳里。
她坐在凳子上，冷冷盯着门口的方向，胸口起伏不定。
“怎么了，哼，你想清楚了再进来，想不清楚就别进来了”，她一掌拍在桌子上，吓得他一个寒战。
不是吧，他根本不知道，要他怎么想啊。
“好吧，你先好好休息，大不了为夫伤口恶化，露宿街头”，他看着门口，佯装落寞的开口，转身就要走。
那动静惊动了清芷，她蓦地站起来就往外走。
一把拉开了门，急匆匆的迈步，撞到一堵硬墙上，抬头的瞬间，撞上男人一脸揶揄。
蓦地涌起一股恼怒，她狠狠推开他就要走。
“唔”，男人一道闷哼，捂着胸口咳嗽起来，好像情况很不好，她又急了，赶紧跑过去抓住他，一阵上看下看。
“我是不是碰到你的伤了，痛不痛，哪里不舒服，我们去找大夫，现在就走……”，她急切不已，自己刚刚只顾自己生气，都忘了他伤势未愈，真是大意。
见她这样，季舒玄俯身，一把将她抱起。
“喂，季舒玄，你放我下来，你快放我下来——”
直到被他放到床上，他才开口：“真是个别扭的女人，明明舍不得我受伤，又非要口是心非，最后难受的还不是自己。本王今夜若真是走了，你不后悔才怪。”
他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闹别扭的小孩子。
就这一句话，已经把她看的透透的了。
“季舒玄，你这个臭男人，要不是看你伤没好，我一定打死你出气”，她冷冷瞪了他一眼，负气开口。
“我都能抱起你，说明伤已经好了，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打吧。”
他把脸凑过去，气息喷薄在清芷耳边，看着这个一副任人宰割表情的男人，她简直没了气。
“你给我出去！”
打，她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哪里舍得打他。
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他才有恃无恐，真是气死她了。
“看在为夫十几年风雨无阻给娘子送礼物的份上，你可否大人大量，原谅为夫无意之错？”
他还敢提起这件事，清芷的火被彻底点燃，她一把推开他，站起身子：“十几年，我天天都在想那个人是谁，想的茶饭不思，想的夜不能寐。”
“可是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愿露面，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以为很好玩吗，季舒玄，你这个骗子。”
她大吼出声，发泄着自己愤懑的心情。
这个臭男人，害的她朝思暮想那么多年，他在明，她在暗，他可以看到她的一切，她却对她一无所知。
凭什么，凭什么他这么自以为是。
本来只是试探的，没想到真的是这件事，季舒玄哭笑不得，上前拉住她：“芷儿，那是因为我不确定你是否还记得我，我想跟你重新开始。”
他不想活在那个人的影子下，他不想让她觉得他冒充别人的身份来接近她。
他只希望，在她心里有的是他这个人，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一切，而不仅仅是季舒玄这个名字。
“这算什么理由，你这个骗子”，清芷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怒气未消。
这算什么理由，什么叫重新开始，如果他提早告诉她，也许他们早就相认了，何至于闹出那么多问题。
季舒玄目光复杂的看了她一眼，终于道：“我不是季舒玄！”
“你说什么？”，清芷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曾经的季舒玄了，我身上背负着更多，不想把你卷进来。但是现在我知道，那都是我一心所愿，我不该不顾及你的想法，芷儿，原谅我好吗？”
他本想赌一把，可是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却又突然害怕了。
她记起了曾经，她以为他是那个人，她爱的是他还是自己，他应该有自信的，可是那个真相，他真的不敢告诉她。
因为如果结果不是他想要的，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