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有人传信到门外”,季舒玄刚走出去,萧岩就拿着一封信迎上来。
季舒玄讽刺一笑:“还真是心急”,接过来仔细看完,他脸上的笑容就越来越大,让萧岩摸不着头脑。
“本王出去一趟。”
说完,大步走了,萧岩想要跟上去,却被男人几句打发回来,弄的他心惊不已。
平时王爷根本不会阻止他跟着,而且看王爷的反应,他总觉得不会那么简单。
等他回神,那道身影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夜幕深沉,墨色染就的星空闪着几许亮光,清芷早早就睡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是着了魔还是怎么的,脑子里挥之不去那道落寞的目光,好不容易困意袭来,梦里又撞见了他站在她面前,完全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自从嫁入王府,一切似乎都偏离了自己的预想,尤其是这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退无可退,避无可避。
心情有些烦闷,瞥见外面星光灿烂,便起身出来散心,在月下踱着步子,满脑子胡思乱想,直到撞见萧岩。
“参见王妃”,萧岩抱拳一礼,便不再言语。
清芷有些意外,夜已深了,他还在这里,而且独自一人。想着,便开口问道:“萧侍卫大半夜不睡觉,一人在此做什么?”
借着月光,她看到了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凝重。
“没事,属下告退”,那仓皇的表情更加惹人怀疑,背影更是慌张。
清芷心头咯噔一下,总觉得有些不好。
“等等”,她一跃过去拦在他身前,认真问道:“我是外人吗?”
“不是……”
“那就告诉我,发生什么事情了。”
萧岩有些为难,直到清芷抛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既然你不说,那我去问季舒玄。”
说完就要往西院走。
自从那晚抱着她睡着之后,他便不曾留宿过她的房间了,也让她的心房松懈下来。
不过还好,她寻得到他的房间。
萧岩见状更急了,一把拦住她:“王妃,王爷不在府里……”,他犹豫着开口,一下子就把清芷的心绪吊起来。
“你说什么,不在府里,他去哪儿了?”
难道是被自己气的离家出走了?应该不至于吧,她可不信自己有那本事。可是这大半夜的,他能去哪儿呢。
在清芷再三逼问下,萧岩终于说了。
“王爷接到一封短信,便出府了。”
“走了多久?”
“两个时辰!”
两个时辰,这么久没回来,还要那封诡异的书信,想起今日发生的那些事情,就更加紧张起来。
“你可知他去的什么地方。”
清芷眉目凝重,心中愈见生出不好的预感,那种不安像是蚀骨毒药,搅得她不得安宁。
“属下取信时瞥见一眼,好像是,醉春楼!”
醉春楼,光听这名字便知是什么样的地方,女子怀春,男子醉春,勾栏之地。
出于商人的习惯,清芷早已把京中的各大铺子了解清楚了,自然也知道那盛名在外的醉春楼。
有人约他去那样的地方,一旦被人撞见,那季舒玄的名声就毁了,对方会不会存了这种心思。
还是说,是她想多了,也许他只是去那里逍遥一回。
季舒玄毕竟是男人,不可能一直不碰女人。
片刻间,她脑子里已经闪过万千念头,回头对萧岩讽刺一笑:“王爷真是逍遥,既然如此,我便回去了。”
那话明显带着一丝嘲讽,萧岩想要解释,却说不出话来。
王爷独自去那样的地方,又是有人递了信来,不知男女,但他无论如何也无法相信王爷会做那种事。
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他无奈叹息。
清芷一步步走回房间,关上房门,在床上躺下来,闭上眼睛,又翻身起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喝下。
深吸一口气,她望着镜中的自己,黛眉微蹙:“叶清芷,季舒玄不像是会入青楼的人,万一这真的是个圈套呢,他毕竟对你不错,多次相救,你不能坐视不理吧……”
随即又有一道声音响起:“万一人家只是去逍遥快活,我岂不是白费心思,还扰了人家好梦。”
“季舒玄好歹是你丈夫,如果他出了事,你就真的要守寡了……”
“他死了也好,那样我不就乐得逍遥了吗?”
“就算对待普通人,你也不能见死不救吧,那可不是你叶清芷的原则!”
两道声音纠缠了许久,她终究还是战胜不了自己焦虑的心情,走到衣柜旁,撤出一件黑色夜行衣,套在身上。
又拿出面纱,细细将面容遮好,这才满意。
“算了,谁叫本小姐心善呢,就当是还了你的人情吧,季舒玄,以后我可不欠你了。”
说完,吹灭烛火,开门走出去,身影消失在深沉的夜色里。
街上人烟寂寥,清芷辨清了方位,径直奔着醉春楼而去,不多时便到了那道热闹非凡的花楼前。
人来人往,男人们进出满面春风,空气中弥散着一股特有的诱人香气,让人欲罢不能。
岂是这也不是她第一次到青楼,但这京城第一青楼还是不同于其他的,就这阵势,就足够摄人心魄了。
“这位爷,头一次来吧,快请进,我一定给您安排一位漂亮姑娘伺候。”
妖媚刺骨的声音突然朝她袭来,仔细看去,一中年女子款步而来,手里摇着一把彩扇,那暴露的打扮更是令人脸红。
随着她说话,清芷感觉她脸上的脂粉都扑到她嘴里了。
她咳了咳,点点头:“好啊,可要给本公子找一位漂亮姑娘”,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
看那气派定是个有钱的主儿,老鸨脸上已经乐得开花,赶紧跟进去。
“姑娘们,快来伺候好这位爷”,她大声招呼这,立马有一群姑娘迎上来,围着清芷不肯离开。
心中有些反感,但她始终忍着,对老鸨道:“今日这醉春楼是在选花魁吗?”
中间搭着一个高高的台子,装饰华丽,底下围着各色的男人,吆五喝六,容光焕发,手里个个拿着银票。
看这阵势,清芷便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