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其叹息一声,悠悠走过去:“莫乾,这次你做的很好,说起来本王还得感谢你,临死之前能够为本王做这么多,你也算是功德圆满了。”
脑海里突然浮现半月前,他驾马出行,突然马惊了,把他带到了一处荒野。
也就是在那里,他再次见到了她。
……
“怎么,王兄这么快就不认得妹妹了吗?”,女子声音魅惑,缓缓转身,那张脸让他如遭雷劈。
尤其是那道目光,冷漠入骨。
“真儿……”
也就是那一刻他才知道,她竟然还活着。
可是她的态度,很冷淡:“王兄,上次你计划周全,最后却还是败在季舒玄手里,作这真让人疑惑万分啊……”
她一步步靠近,那张脸陌生到仿佛他根本不认识。
“真儿,你知道了什么?”
“如果我说,莫乾早已经背叛了你,你可会信?”
他大吃一惊,凝眸良久,终于还是点头:“信!”,他怎么会怀疑自己亲妹妹的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会信。
“那么,我们就得好好计划计划了,妹妹保证,这一次一定要越人,有来无回!”
……
“将死之人而已,不必与他废话了!”
突然,一道清冷女声响起,瞬间拉回他的思绪。他回神,冷冷扫过莫乾:“泻厮契,可以动手了。”
他话音刚落,男人挥舞着大刀就要落下来。
“等等!”,莫乾睁大了眼睛,大喝一声,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步步靠着罗真逼近。
章奇急了,就要去拦,可是罗真抬手阻止了他。
“你到底是谁?”,他的目光再不复之前的惊恐,反而带了一抹冷意。他紧紧盯着罗真脸上的面纱,就是这个女人,不然以罗其对他的主仆之情,绝不会怀疑他。
现在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是这个女人联合罗其策划了一切。
他们假意设计,派人包抄越国后方,又派人阻断河道,这些都是做给他看的。目的就是借他的口实施计划。
一旦越国派人除掉这几批人,必然以为漠北元气大伤,自以为胜券在握,降低防备。
这时阿史那罗其又假意杀掉泻厮契,降低他的警惕。最后他带着少量人出战,营造出大势已去的错觉,再假装溃逃。
他们算准了他会将阿史那罗其带到包围圈,甚至清楚他们选择的位置。
所以他们提前埋伏在这里,形成二层包围,等越人一到,再来个瓮中捉鳖。
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其实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把人心算计的恰到好处,每一步都在对方掌握之中,如此心机,真的令人心惊不已。
“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本座就发发善心,让你死的明白一些吧。”
罗真叹息一声,声音令人毛骨悚然。
发善心,这句话简直刺耳。谁都看到了她杀人的狠辣手段,她会发善心?只是这话,没有一人敢说出来。
话落,她悠悠抬手,面纱落下,一张布满黑线的脸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已经有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罗真一掌挥过去,那人立马倒地不起:“真是不识趣,本座可不喜欢听到这样的声音。”
她摇摇头,满是讽刺。
这番动作,更把其他人吓得腿软。太可怕了,这个女人简直就是魔鬼。
季舒玄也是身子一颤,差点没有站稳。
依旧是熟悉的眉眼,可是那张脸,那张脸简直如噩梦一般。还有那浑身的煞气,她怎么会变成这样,陌生到仿佛另一个人。
为什么会这样?
他的惊恐全然落在罗真眼里,只化作讽刺一笑,然后看向莫乾。
“怎么,很惊讶?”
“你,你是……公主……”,他摇摇头,满脸不可置信:“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说完,赶紧看向罗其:“王上,这个女人一定是装的,她假冒公主身份,居心叵测,您一定不要相信她!”
到现在为止,他还在挣扎。
罗其目光越来越冷,充满寒意。罗真却不以为然:“王兄,他说我不是你妹妹,你觉得呢?”
那似笑非笑的语气,吸引了他的注意。
“说什么傻话,你是本王最亲近的人,这个叛徒敢诋毁你,王兄一定替你好好教训他!”
在他心里,真儿还活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所以他绝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到她。
她点点头,一笑:“呵……莫乾,哦不,应该称呼你为,玄策吧”,此言一出,莫乾突然觉得喘不过气来。
“你说什么?”
“你们兄弟俩还真是对那个男人忠心耿耿啊,只可惜,跟错了主子!”
那道纤细嗓音如雷鸣一般,敲击在他心头。
“很好奇本公主是怎么知道的?”,罗真迈步走过去,步履悠然,直至停在他面前。
“你帮季舒玄陷害漠北可不是第一次了,难不成你以为天下只有你一个聪明人?王兄不会怀疑莫乾,但你,不是莫乾。”
这一次不止是莫乾,连罗其也震惊了。
“他不是莫乾?”
怎么可能,他们明明那么相像,他怎么可能认错。
“真正的莫乾,早在三年前就已经被人杀害,此人擅长模仿,潜伏在漠北多年,以至于一直没人发现,甚至是王兄你。”
说着,突然转头看向满脸震惊的季舒玄。
“皇上,您说,我说的对吗?”
的确,他才是藏的最深的一个人,从三年前,或者更早,他就开始计划利用漠北,夺取江山,所以埋下了这颗棋子。
之后,过河拆桥,下一步便是整个天下。
他对外不断发展势力,对内,利用季舒衍的手,大肆铲除异己,包括叶家!
他躲在幕后算计人心,几乎全天下人都是他手中的棋子,而自己,是他用的最顺手的那一颗。
只可惜,他什么都算计到了,唯独除了她。
他恐怕也想不到,有一天,把他推上巅峰的人,会亲手将她拉下来,这个人,就是她!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震惊过后,他苦涩一笑,闭上眼睛。
“从你杀掉流歌,娜珊,利用我逼迫漠北的时候!”,罗真冷笑一声,那充满恨意的声音一下子将季舒玄拉入地狱里。
原来从那么早,她就已经知道了。他还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
难怪,难怪她会那么决绝的离开他。
“季舒玄,不,你不配叫舒玄哥哥的名字,季舒涟,你就是个没有心的畜生,你这张脸,让我恶心至极。”
“今日,本座便要你偿还所有血债!”
就是这番话,让季舒玄再也绷不住,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