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急匆匆的走在深深黑夜里,雨水打湿了她满身。
浣纱苑的嬷嬷说那个宫女被曹贵妃带走了。这个时候,苏琳身边的宫女霜儿匆匆而来,说是苏琳也被叫去了合德宫。
她真的想不明白,曹莘到底要干什么,难道现在这样还不够吗?
“娘娘,皇后娘娘来了”,倩云在曹莘耳边开口,女人放下手中茶盏,勾唇一笑。
“去请!”
她果然还是来了,正好。
“是”,很快,倩云带着罗真走进来。
看着面前的女人,她心中漫上阵阵寒意:“贵妃为了对付本宫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怎么,毒害太后不成,现在还要对苏婕妤下手?”
说着,直接走过去,冷冷扫了曹莘一眼。
终究,曹莘还是站起来,把主位让给她:“娘娘这么说可要有证据啊,臣妾可没有您那样的智谋。”
罗真看透了这个虚伪的女人,直截了当的开口:“第一,我要见白云烟。第二,放了苏琳,你想要这个位置,本宫给你!”
既然她那么想要,尽可拿去,她也不稀罕。
她想要的东西在她嘴里竟然这么轻松,还是在嘲讽她的可悲,曹莘心中恨意浓烈,面上依然笑着。
“皇后姐姐放心,苏婕妤没事,臣妾不过请她来谈谈心罢了,至于什么白云烟,今日是有一个宫女来找过臣妾,说是有人要杀她,求臣妾庇护。”
此言猛的刺中罗真的心。
有人要杀她,为什么,难道是因为她知道了什么秘密,就像当初娜珊一样。
她脸色大变,瞬间惨白。
“她去了哪里?”
事情仿佛真的朝着那个方向发展了,罗真心弦震颤,无法宁静。
曹莘呵呵一笑,抬头看向她:“臣妾本来怀疑她说谎,可是她来了之后,玄夜侍卫竟然随后而来,也没做什么,在我这合德宫巡视一圈便走了。”
玄夜是季舒玄最信任的属下,他与曹莘也是旧识,所以他可以他来合德宫也很正常,没人敢议论。
罗真闻言,只觉得心血上涌。
玄夜,当初很有可能就是他杀了娜珊,现在他又追杀那个宫女。
难道是季舒玄授意的,当初她放了她,却被季舒玄发现,为了躲避追杀,她才混进皇宫的吗?
还是,她是为了求证什么。
这一切如千金巨石压在她心口,生生撕扯她的神经。
“告诉我,她去了哪里?”
再次开口,罗真目光冷冽,死死盯着面前的女人。
曹莘见她情绪不稳,笑的越发欢畅了:“妹妹可怜那丫头,便命人送她出宫了,不过臣妾听说,好像玄夜侍卫也带人……”
她话未说完,罗真再也顾不得许多,起身就往外跑。
如果那宫女真是白云烟,那么她现在一点很危险。
想着,她加快了步子。
曹莘看着女子远去的背影,突然哈哈大笑。
“阿史那罗真,我改变主意了,现在我不要你轻易死了,这个游戏,我会跟你玩下去,直到你一败涂地,哈哈哈,哈哈哈哈……”
宫门已经关了,侍卫把罗真拦在门口。
“皇后娘娘,现在已经宵禁了,真的不能出去。”
他们也很为难,毕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但是国有国法,皇上治下严明,他们可不想死。
“滚开,本宫今天非出去不可!”
她动了怒,一脚踹开拦在面前的人:“再有阻拦,本宫现在就杀了你。”
众人面面相觑,终于让开道路,打开了门。
罗真快速出去,找了马直奔城门口,却在南郊时发现几个尸体,心中泛上恐慌,她加快了速度。
一路上的血迹令人心惊,终于在树林里,看到了白云烟。
她满身是血的躺在草丛里,月色映照在她煞白的脸上,苍白而诡异。
罗真翻身下马,颤抖着手探上她的脖颈,那里却是一片平静。心中有什么一下子坍塌,轰然倒地。
死了,白云烟死了,这些黑衣人是季舒玄的暗势力,是他命人追杀白云烟。
这一刻,事实摆在眼前,已经不容她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季舒玄,你到底想做什么!”,粉拳紧握,她一阵窒息。
突然觉得自己置身一片迷雾中。
这两年来树立的信念就像一个笑话,荡然无存。
以为是携手共进的爱人,最后却是藏的最深的幕后黑手。
身上已经湿透,寒风一吹,冷的刻骨。
她闭眼转身,一跃上马。
这件事情,她定要弄清楚。
等罗真回到明华宫,天已经快要亮了。
“娘娘,您回来啦”,忘昔守在门口,看到她出现,也是一脸惊喜。
可是很快,那抹惊喜变成了恐惧。
“娘娘,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出去走走,待会儿再回来吧”,忘昔上前扶住她,拉着她就往外走。
这丫头一直敬畏她,从不会如此主动。
罗真脸上露出一丝怀疑,顿住脚步,不再向前。
忘昔惊慌的看着她,身子不停颤抖:“娘娘,我们……”
“刚下了雨,外面天气寒冷潮湿,你觉得好吗?”,女子充满威压的话重重压向忘昔。
她目光闪躲,神情慌乱:“娘娘……”
“忘昔,你不会撒谎!”
罗真直接打断她的话,每次只要她稍稍严肃,这丫头就会露出马脚,她还是胆子太小。
“娘娘,奴婢没有撒谎,苏婕妤,苏婕妤请您去紫悦殿”,她还想狡辩,甚至搬出了苏琳。
她这样反常的模样让罗真的怀疑越来越深。
她仿佛在刻意阻止她进去。
“让开!”,罗真一把推开她,大步往里面走去。
昨夜季舒玄晕倒在明华宫,难道他出了什么事,心中瞬间被慌乱填满,她加快了速度。
“娘娘!”
忘昔眼见她走进去,急得不能自已。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要是娘娘看到那一幕,她会如何。
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阻止。
只好赶紧跟进去。
近了,罗真终于到了门边,抬手,一把推开了殿门。
然而事情并不是如她所想,季舒玄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那垂落的床帘,还有里面若隐若现的两道身影,瞬间侵占了她的视线。
目光下垂,那散落一地的红衣黑袍,仿佛一副美丽的水彩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