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真一步步走在街道上,心里一片死寂。
刑若菲已经沦落至此,那么下一个,就是季舒衍了,她真的很想看到那个男人跪在她面前忏悔的样子。
到了王府,却发现季舒玄在院子里等她:“真儿……”
罗真微微一笑,朝着他走过去:“舒玄,怎么在这里,我们进去吧。”
说完,就要推着他离开。
季舒玄突然握住她的手:“你心情不好。”
他很肯定的开口,让罗真表情一僵。她绕到他面前,眉头一挑:“没有啊,我好的很,刑若菲答应我,会把关于季舒衍的证据给我,我心情可好了。”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季舒玄不解,刑若菲为了季舒衍,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家人,如此深爱,难道就因为一个孩子,就要报复他?
“舒玄,刑若菲再爱季舒衍,但她也是一个女人,女人是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的。”
如果不是因此,她也许会一直隐忍,也不会跟季舒衍决裂。
“那你呢,也很想要一个孩子吗?”,他突然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狠狠敲击在罗真心上。
孩子,曾经她那么期待给季舒衍生一个孩子,可是现在,她却只剩下恐惧。
“如果是你,我想要”,她一直告诉自己,季舒玄和季舒衍是不同的,他们不一样,他是真心待她的。
季舒玄心中狠狠震了一下,勾唇一笑。
“那我们就好好努力,尽快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他握着她的手,话语温柔。
罗真沦陷在他深情的目光中,点点头:“好!”
清芸醒了,当罗真得到消息的时候,不顾一切的跑去了襄王府。
“芸儿……”,王府的人没有阻拦她,她畅通无阻的进了叶清芸的房间,看到那个斜靠在床榻上的人儿。
她不再是闭着眼睛,死气沉沉,而是面色红润。
“芸儿……”,她颤抖着声音,一步步走过去,整颗心都在不停的颤抖:“芸儿,这都是真的吗,你真的没事了吗?”
似是不敢相信,她快步靠近,去触碰她的脸。
这一次,叶清芸没有躲开,而是任由她的触碰。
“姐姐!”
女子虚弱的声音响起,如利刃刺进罗真心里。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姐姐,她唤她姐姐,这个尘封的呼唤,她竟然再次听到里。
“你说什么?”,泪水已经落了下来,她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没有放开。
叶清芸也落下泪来,一把扑到她的怀里。
“姐姐,我的姐姐……”,她紧紧抱着她,发泄心中的恐惧。
这一次,她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差点就死了。
她看到她在喊她,可是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她出自安的那一刻,她甚至以为是一场梦。
原来是真的,真的是她来了。
“芸儿,芸儿,我的妹妹,姐姐对不起你,对不起……”,罗真泣不成声,情绪彻底决堤。
没有人知道,当看到她醒过来,听到她一声久违的呼唤,她的心里有多么酸楚,有多么感动。
两人紧紧拥抱,尽数落入门外的季舒霖眼中。
果然如此,阿史那罗真,就是叶清芷!
“王爷”,薛耀看了看里面,微微皱眉。
王爷任由这个女人出入襄王府,恐怕会造成事端,而且这平王妃的身份……
季舒霖抬手,摇摇头:“我们走!”
罗真终于放开她,太守摸了摸叶清芸的小脸,破涕为笑:“你不恨我了吗?”
“恨”,她此言一出,罗真心中一痛:“但是恨已经无济于事,唯有报仇。而且,我知道你心中的痛深过我万分。”
在这个世界上,她毕竟只剩下这么一个至亲了。如果连她都恨,她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谢谢你,谢谢你,芸儿,谢谢你不再恨我……”
她这一句话,于她而言,重于千斤。
“姐姐……”
这一刻的冰释前嫌,于两人而言,都是一种救赎。
过了许久,两人的情绪都平复下来,罗真喂清芸吃了药,照顾她躺下,无比亲切。
“芸儿,告诉我,你爱上襄王了吗?”,她突然开口。
清芸先是怔愣一瞬,脸上沉了沉,许久才道:“我不知道”,其实打心底里,她是感激季舒霖的。
是他救了她,给了她重生的机会,而且,他也从未伤害过她。
“那你告诉我,为他挡剑那一刻,你在想什么?”,罗真叹息一声,悠悠启唇。
一个女人,愿意为一个男人付出性命,这种感情,除了亲情,就只剩下男女之情。
脑子里突然浮现那日的场景,清芸眉头一皱。
看着有人拿剑刺向他的时候,那一刻她感觉好像心都要跳出来了……
“当时,我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想,就直接冲过去了”,她犹豫着开口,仿佛陷入很深的回忆。
什么都没想,那就是下意识的举动,如果不是装在自己心里的人,是不可能这样的。
罗真的心狠狠一沉,脸色有些难看。
“芸儿,我带你离开这里好吗?”,如果继续下去,只怕事情会发展到无法收拾的地步。
清芸猛的抬头,震惊的看着她。
“带我走?去哪里?”
“去找章奇,回到他身边,他会好好照顾你的,好不好”,罗真笑笑,握住她的手。
清芸却使劲收回手,脸色大变。
“我不会走的”,她沉了目光,话语坚决,把罗真吓了一跳:“为什么?”
“我要报仇。”
“我说过你不用承担这些,让我来处理就好。”
“那我的心呢,你刚才的反应,你知道我已经动心了对不对,你是怕我继续深陷,所以才要带我走!”
她看得清楚,她什么都知道。
罗真愣住,突然说不出话来。
“季舒霖不是一个可以托付终身的男人,姐姐不想你将来痛苦”,她语重心长的开口,却只换来清芸讽刺一笑。
“那平王呢,他就值得你托付终身吗?为什么你还是这么自私,从来都只顾自己,当年对季舒衍如此,如今又要重蹈覆辙。”
她说话毫不客气,罗真差点喘不过气来。
猛的站起身,她差点跌倒:“你非要留在这里吗?”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