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舒衍抬起头来,眼睛一片血红,十分骇人。
“对,都是他们做的,本宫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狠厉的声音令人胆寒。
刑若菲站在他身边,也是眸光暗淡。
殿下和皇后娘娘的感情那么深,她出了这样的事,他一定很痛苦。可是看到他这么难过,她心中便如刀绞一般。
他就在这里守了一夜,直到天色大亮,林莲悠悠醒过来。
见季舒衍守在床头,她心里松了一口气,抬手抚上他的脸:“衍儿……”
“母后,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握住她的手,紧张道。
“母后没事,你呢,你父皇怎么说的”,她最关心的还是季慕修有没有法外开恩,赦免他。
季舒衍心中一酸:“父皇下旨,皇兄无罪,已经解除禁令了”,季悠芙赶紧开口,安了她的心。
林莲深吸一口气,点点头:“那就好。”
她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两人手忙脚乱的拍着她的背,直到看见她吐出一丝血来。
“太医,太医……”
季慕修和太医一众人等匆匆赶来,却只见地上血迹斑斑。
“快,快给皇后诊治”,季慕修也是慌张不已。怎么会吐血了,不是说好好修养就没事了吗?
“皇上,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娘娘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身子遭受重创,回不到从前了。”
也就是说,吐血也是正常的。
林莲以后都得拖着这幅病弱的身体,熬下去。
“皇上,臣妾没事,能看到你们就好了”,她摇摇头,拉住季慕修的手臂。
他看了她几眼,吩咐道:“好好照顾皇后”,转身走了出去。
这件事情他一定会查清楚,给皇后一个交代。
御书房
徐惠跪在地上,看着沉怒的帝王,哭哭啼啼:“皇上,此事和臣妾无关呐,臣妾也不知那宫女是谁。”
林莲那个贱人,她定是挑着在她宫里下手,这样便可一箭双雕,真是心思歹毒。
季慕修看了她良久,却没有开口的意思,弄得徐惠心中越来越慌。
这明摆着就是林莲安排好的,那宫女是她宫里的人,若是招认自己是主使,那么她就完了。
现在皇上定是在等审讯结果,她该怎么办。
“殿下,娘娘出事了”,薛耀进来禀报,却见季舒霖和清芸相对而坐,正在品茶。
“知道了”,从宫中传出林莲在母妃宫中遇刺的时候,他便知道此事是个圈套,专门对付他们母子的圈套。
林莲这个女人,他以前倒是看轻她了。
“殿下,接下来我们怎么做?”,薛耀直接忽视了清芸的存在,继续开口。
娘娘现在身负嫌疑,殿下必然是要救的,只是对方准备充分,他们要想行事,很难。
“呵,以为这样就能对付本王,未免也太自以为是了”,季舒霖突然起身,声音冰寒。
叶清芸看了两人一眼,悠然一笑。
“你笑什么?”
“笑殿下你啊,何必弃近求远呢,与其想着怎么扳回此局,还不如好好想想,怎么脱罪,保存实力。”
女子柔美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些阴寒。
“什么意思?”,季舒霖皱眉看向她。
清芸顿住步子,却没有回头:“想来殿下应该有办法让那宫女闭嘴的吧。”
如此,便是死无对证,此案唯一的证据断了,季慕修便只能结案。
季舒霖看着她纤细的背影,心中震骇。
是啊,他尽想着怎么找出对方的漏洞加以利用,却忘了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毁灭证据。
只要那宫女死了,此案就只能停了。
“薛耀,立马安排人去做这件事情”,为了取信于人,想来她不会轻易招认,所以现在是让她闭嘴的最好时机。
“是”,薛耀恭敬一礼,快步走出去。
这件事情紧急,必须马上去办。
最让他没有想到的是,这位叶夫人,竟然有如此心智,不可谓不聪慧了。
刚刚从王爷看她的眼神便可看出,她已经彻底引起了王爷的狩猎心理。
季舒霖随即迈步走出去,看着清芸的目光深了深。
叶清芸,传闻叶家的小女儿聪明伶俐,却是胆小懦弱,但今日的她,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狠厉决绝。
但有时候,却又脆弱的令人怜惜,就像上一次,她抱着他哭的梨花带雨。
叶清芸,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夫人,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要跟王爷品茶吗?”,雪儿赶紧迎上去。
“品茶?品完了”,与其说是品茶,不如说是试探。
自从上次那件事情之后,季舒霖一直怀疑她跟阿史那罗真的关系,多番试探,实在可笑。
莲她自己都无法确定的事情,他一个外人还想知道。
不过此刻,他可有的忙了,也没空搭理她了。
站在雪地里,白雪纷纷飘落,记忆缥缈无依。
……
“大哥二哥,大姐,你们快来啊,看我用雪做的冰娃娃……”
“什么啊这么丑”,男孩拿下它的鼻子朝着她扔过来,打在她鼻子上。
“二哥,你竟然敢欺负妹妹,看招……”
“喂,你们不要打了,快停下……”,大哥在一旁声嘶力竭的喊。
她站在旁边拍着笑:“谁叫你欺负我,大姐最疼我了,她会保护我的……”
眼前仿佛又出现了那副画面,那也是她这辈子永远忘不掉的美好。
不知不觉,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几个无忧无虑的小孩子,疯疯傻傻的在雪地里摸爬滚打。
也许没有人想得到,堂堂叶将军府的少爷小姐们,竟然如此没有规矩。
可爹爹向来纵容他们,无法无天。
眼角不自觉落下一滴泪来,融入雪里,顷刻便没了踪迹。
季舒霖挥了挥手,阻止了雪儿开口,让她下去。
她微微俯身行礼,赶紧离开。
季舒霖走近,女子却像是陷入了另一个世界无法自拔,竟然没有发现他的到来。
她脸上清泪坠地,落在他手心,带着灼热的温度。
刚刚还含针带刺的,现在却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真是个莫名其妙的女人。
他抬手,抚上她的脸,想去触碰她的眼睛,清芸敏感的清醒过来,对上他的目光,一阵慌乱。
“你怎么在这里?”
她刚刚好像又走神了,竟然连他什么时候来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