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追,一定不能让他们跑了……”,隐约间,她只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声响。
阳光有些温暖,消散了些许冷意,那抹金色透过洞口照进来,洒落在女子紧皱的眉头上,显得十分不安。
梦境中,她看着男人满身的鲜血,心中激痛不已。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抬起手挡了挡刺目的光芒,眼睛干涩不适,好半晌才看周围的景象。
一个不大的山洞,阴暗潮湿,散落着一堆材禾,散发着缕缕轻烟。
“师父,你就这样走了吗?”,小丫头看着身边沉默不语的男人,只见他目光一直落在洞中女子身上。
流歌点点头:“走吧。”
他在洞口站了许久,直到看到她醒过来,他逆光而去,罗真恍然瞥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流歌?”,对方背影一僵,却没有停留,逐渐消失在洞口深处。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心中好像被什么击中。
是她产生幻觉了吗?那是流歌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似是想到什么,她四下看了看:“季舒玄!”
男人正静静的躺靠在石壁上,脸色已经不似昨日苍白,只是闭着眼睛尚未清醒。
她撑着快步走过去,在他身边蹲下,查看他肩头的伤,发现那里已经上过药,缠着白色的布带。
心头仿佛被什么击中,她猛的站起来,朝着外面跑去。
这里是一处山洞,十分隐蔽,外面是一片树林,但因为秋风的摧残,已经只剩下枯枝败叶了。
“流歌,是你吗?”,她站在洞口,大声喊道,可是回应她的只有呼呼的风声。
“我知道你就在这儿,流歌,对不起”,她从未给过他什么,可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来帮他。
他的付出无怨无悔,不求回报,可是她却问心有愧。
看着站在下面的女子,流歌脸上浮起无奈和苍凉。从前那个骄阳似火的叶清芷,从来不会对他说“对不起”这三个字。
也许终究是变了,一切都变了。
罢了,自己也守护不了她多久了。
“师父,这位姐姐看起来很伤心,你真的不去见她吗?”,小丫头左看右看,始终想不明白。
师父明明喜欢她,为什么要躲着她。
“小蝶,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流歌叹息的语气仿佛一个年过半百的人,但实际上,他不过二十几岁。
也许是他的心境,已经随着往昔逝去而苍老了。
罗真在冷风中站了许久,都没有得到他半点回应,心中一片凄苦。他已经不愿再见她了吧,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来救她。
她满心落寞的转身,徒留万千荒凉。
“季舒玄?”,可是当她回到山洞的时候,季舒玄却已经不在里面了,她脸色大变,脑子里闪过千种猜测。
难道是那些人发现了?他们带走了他?
“季舒玄,你在哪儿?舒玄,舒玄!”,她急切不已,却没有发现一道身影已经到了近前。
“你担心本王?”,闻声回头,男人正撑着身子靠在石壁上。
她猛的松了一口气。
“你去哪了?”,当他醒来那一刻,身边空无一物,好像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
那一刻,他心中竟然涌起慌乱和恐惧。
想到她离他而去,那种空荡荡的感觉,仿佛将他拉回了母妃死去的那一刻。
罗真闻言目光一黯,叹息一声:“你以为我会抛下你离开吗?如果真是这样,昨天我就不会坚持……”
可是她话未说完,一抹温热已经堵上了她的唇。
她彻底愣住,睁大了眼睛看着面前这张放大的俊颜,彻底陷入一种震惊和慌乱。
她没有挣扎,任由他夺走她的呼吸。
良久,两唇分开,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两两对视,竟然是无语凝噎。
“我……”,季舒玄也显然惊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冲动的做出这种事:“对不起!”,他更想不到自己会对别人说这三个字。
罗真等着他开口,没想到却是这一句。
看着他摇摇晃晃的往外走,她突然大喊一声:“季舒玄,这就是你对付女人的手段吗?”
如果不是出自真心,他怎么能随意轻薄。
季舒玄满心混乱,好像心中的平衡被什么彻底打破了,再也无法维持,他没有转过身,让她发现他脸上的慌乱。
罗真只觉得心里堵得慌,她几步上前,抓过他的手臂扶着。
不管怎么样,他腿伤严重,她现在不能闹脾气。
季舒玄转头看了她一眼,表情已经恢复如常:“下次不要再傻乎乎的闯进来。”
“以后不要再运功了。”
两人异口同声,都吓了彼此一跳。他们对视着,望进对方深邃的星眸里。
“那个,我是说,我是说……”,罗真从未发现自己竟然变得如此扭捏,简直都不像她了。
季舒玄也不知道,自己筑起的心理防线会在这个女人面前彻底垮塌。
“罗真”,他犹豫着唤她的名字,第一次没有夹杂其他的语气:“我不是什么布奉。”
“我知道”,她点点头,不明白他要说什么。
季舒玄突然认真的看着她:“跟我重新开始吧。”
罗真想不明白,今日的阳光怎么这么烈呢?刺的她心里都是火烧火燎的。
她是不是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他发高热了?
想着,她抬起小手附上他额头,又摸了摸自己:“正常的啊……”,她喃喃自语,仿佛以为他在说笑话。
“阿史那罗真,本王没有说笑”,他抬高了音量,震响在罗真心头。
她蓦的抬头看向他,目光复杂。
以前她一直期盼,那是因为她把他当成了布奉,可是现在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为什么听到他一句重新开始,心中还是会掀起轩然大波。
“如果我告诉你,今日一切都是我设计的,是我让你差点丧命呢?”
她突然想把自己丑恶的一切都剖开在他面前。
“如果是这样,那我倒要谢谢你”,他仿佛一点也不意外,说出的话更是让罗真无比震惊:“什么意思?”
季舒玄蓦的想起,上次他突然醒过来,内息调和,热流涌动,好像全然无事。
萧岩却绝口不提,他就已经心怀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