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林子，刚才怎么没看到你？”
宁安回到低（集）矮（体）厢（宿）房（舍），看到了小林子。
这才想起来，刚才那些人里面，没有小林子。
“桂公公让我提前下差了，这自从我入宫以来，还是第一次呢。”
小林子笑着说道。
“呵呵，桂公公真疼你，哪像春哥我，按时上下差，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宁安拍着小春子的肩膀说道。
“疼我，呸！”
“他打我的时候，你可是没看见啊。”
听小林子这么一说，宁安心里稍稍踏实了一些。
这小林子，根本就算不上桂大海的亲信。
日后要灭口的时候，没他……
是夜。
凉风习习。
宁安一直醒着，难以入睡。
一丝疏忽，在这皇宫，都可以成为致命的把柄。
更为可怕的是，这皇宫遍布八皇子的眼线。
之所以今天能活命，是八皇子有更大的野心。
二皇子和三皇子的城府和八皇子相比，简直就是个弟弟。
等他失去利用价值，恐怕又是一次巨大的生死考验。
被人拿捏的感觉。
很不爽。
他的世界，不允许有八皇子这么牛逼的人存在。
知道他秘密的人，都得死。
黑玉令使用期有限，他必须快速作出反应。
月上中天，周谨准时出现。
“周谨，本督主问你，陛下的身体状况到底如何？”
不等周谨发话，宁安冷声问道。
周谨当即一个寒颤，不是老周吗？
这么突然直呼大名了。
“回督主，陛下的身子真不行了。”
“最多也就是这半个月吧。”
这是太医传出来的话，已经在皇宫传的到处都是。
“是吗？”
“本督主要听真话。”
宁安鹰一样锐利的目光，直视周谨。
周谨眼神飘忽间，“噗通”一声跪下了，“回督主，的确是真的。”
“陛下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这所有人都知道。”
周谨的眼神只是飘忽一闪，但被宁安捕捉到了。
当即笑了，“老周啊，不要这么紧张嘛，都是自己人。”
“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本督主不兴这一台。”
说着，把周谨给搀了起来。
周谨：遇上个动不动用刀说话的主儿，我能不紧张吗？
“老周啊，本督主想杀几个人，可以吗？”
宁安仰着头，看着当空皓月，突然说道。
“杀谁？”
“可以，当然可以。”
“督主说过，黑云台杀人，不需要理由。”
周谨可真是摸不准宁安的脾气，连连点头说道。
“净身房的马公公，今天被本督主打折腿的小玄子，还有桂公公的几个亲信小太监。”
“包括桂公公在内。”
八皇子高高在上，他暂时动不了，但是这些太监，绝对不能活。
“何时动手？”
桂公公的级别，虽然在太监中也是不低。
但是在周谨的眼中，和刚割了的没什么区别。
“先盯住他们，等本督主命令。”
“此外，黑云台杀人，虽然不需要理由。”
“这是这几个人，必须要死的合情合法。”
今天刚被抓住了把柄，这些人就暴毙，八皇子对他的身份，一定会猜疑。
弄不好，甚至会打草惊蛇。
“督主放心，合情合法的依据，属下来找。”
周谨躬身说道。
“今天各位殿下，都有什么反应？”宁安的话题，回归到了正事儿。
“二殿下已经召集了他的亲信，三殿下也开始暗中蓄力。”
“八皇子那边，暂时还没动静。”
“还有，那个董大宝今天被二殿下府上的侍卫给杀了。”
“理由是董大宝仗着总管身份，强占过人家老婆……”
周谨说起这个，也满是怀疑。
“事发之时，二殿下在何处？”
“那个侍卫人呢？现在何处？”
宁安顿时眉头一挑。
要是董大宝被二皇子府上的人杀死。
这至少在表面上看来，二皇子是杀人灭口。
几乎就要实锤他是谋害大皇子的幕后真凶了。
“二殿下当时在鄂妃宫。”
“那个侍卫，当场自裁了。”
周谨道。
“这样啊……”
“你怎么看？”
宁安问了一句。
“此事必有蹊跷，不管二殿下是不是幕后黑手，但只要是没被冲昏头脑，就会留着董大宝，嫁祸也好，洗脱也罢，都能用得着。”
“但就这么被杀了，属下总觉得有些不对头。”
周谨跟了宁安几天，确实长进了不少。
“言之有理，这样一来，是不是二殿下授意，在外人看来，都是他。”
“接下来的时间，注定不会平静。”
“即刻下令在凤凰城的各都尉，暗中监视几位殿下的一举一动。”
“各部大员、军中大将，全部盯死。”
“若有风吹草动，即刻来报。”
“还有，派人去那个侍卫家，提审他夫人。”
“问清楚，是否有人早上找过那侍卫。”
“董大宝的家眷，也不要放过，盘问清楚，董大宝此前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和往来。”
“他们要是不老实，就下地牢。”
“此外，本督主明早就听到凤凰城内外，实锤二殿下是谋害大殿下的流言。”
宁安一口气说道。
“是，督主。”
“属下这就去安排。”
周谨一躬身说道。
“八殿下府邸的每一个下人，都盯住了。”
“切记！”
宁安又叮嘱了一句。
“是！”
周谨匆匆而去，宁安却一直看着周谨的背影，陷入了深思。
翌日。
凤凰城内外流言满天飞。
热闹繁华的街市上，商贩们没有吆喝叫卖。
全都三五人凑成一堆谈论着。
“听说了吗？”
“是二殿下谋害了大殿下。”
“这可不敢乱说啊。”
“我二舅的姨妈的表叔的侄子的小舅子在宫里做事，他带出来的消息，绝对错不了。”
“是吗？那这个二殿下太不是个东西了。”
街边茶楼。
“没想到是二殿下谋害了大殿下，真是禽兽不如。”
“我大周这几年，靠什么撑着，不就是大殿下的铁甲军吗？”
“如此折腾，我大周怕是要完啊。”
“哎，谁说不是呢，眼下陛下病重，来日无多，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周可怎么办啊？”
“真是内忧外患，朝廷内部没了大殿下，各位殿下都对大位虎视眈眈。”
“边城外，离阳大军又虎视眈眈，何去何存，何去何存啊。”
“老天啊，能否给我一个大周降下一个经天纬地之才，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于既倒！”
茶楼的客人，个个都是穿着华贵的士绅、显贵。
关注的高度，自然不是那些贩夫走卒和小摊贩可比的。
几乎每次一处，都有大周子民在愤然指斥二皇子。
宁安也是一路听着汹汹流言进华妃宫的。
“春哥早。”
“春哥来了，今儿下差，我请春哥去喝茶，有刚上的新茶。”
“春哥，我做了一双靴子，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脚。”
“春哥……”
宁安听着小太监叫春……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被长相姣好，身材窈窕的宫女叫，感觉可就舒服多了。
“春哥，三殿下刚才又来了，似乎脸色很差，你等会儿小心点。”
如意走上前，低声说道。
“嗯，还是你对春哥最好。”
“不过今儿先不着急去见礼，你随我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