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夜心跳速度微微加快，盯着他好看的脸，她拿过前排的伞拉开车门下去，隔着车门在夜色中看他，“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她把外套还给他。
“穿好，不着急还我。”
她点头，快步地朝公寓走去。
顾封臣看着她的背影，直至消失在视野中，才勾着唇角无奈地转过头来，驱车离开。
电梯里，盛夏夜透过镜面照射，看到自己发红的脸。
刚才她在想什么？
竟然有一瞬间希望他留下，哪怕是睡在客厅。
万幸她还是理智的。
她拢了拢外套，上面似乎残留着他的体温，在这样清寒的冬日里暖融融的，又想到他同样温暖的怀抱，盛夏夜不由得勾起唇角。
“你小子运气挺好。”
她称赞着她自己。
第一次恋爱，一窍不通地摸索爱情，能遇到顾封臣，她觉得自己还算幸运。
回到家里准备洗澡，脱下外套时，从口袋里掉出一张银行卡，盛夏夜捡起来，认出这张卡是全球限量发行，不限额度使用，她记得他平时有使用钱包，此刻这张卡单独存放，肯定是忘记了。
她打给他。
电话接通，他那端有淅沥沥的雨声，伴随他磁性好听的一声“夏夜”。
她很喜欢他叫自己的名字。
心尖微微一颤，她抿唇道：“你有张卡不小心落在外套里了，怕你回家找不到，提醒你一下。”
那端，顾封臣回答，“是给你花的。”
她有一瞬的心空。
随后失笑，又忍着笑意问他，“干什么突然给我钱？我有钱花。”
传说中不是有那样一种男生吗？心在何处，钱包就在何处，只是才刚恋爱他就急着让她管家管账，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红灯，他停下车，望着远方。
“你真的和其他女生很不一样。”
这个话头让盛夏夜没由来的燃起一股火，哪里不一样？拜托，她只会比其他女生更优秀。
“她们没钱了可以问家里要，实在不行撒撒娇，男朋友钱跟命都可以给她；你的个性，即便没钱受委屈了也不会跟我讲。”
盛夏夜听到他这番话，有些没头绪。
但想了想，这确实是她的为人。
抛开她今天已经是亿元富翁不说，哪怕真穷得叮当响，也万万不会跟亲密的人开口。
没办法，从小养成的独立性格罢了。
“怎么突然提出这种假设？”盛夏夜回过神来，狐疑道，“你是不是听说了些什么谣言？我真的有钱，你要是花钱不厉害，包你一辈子都不成问题。”
她大言不惭。
在外人面前她只会装穷，没钱真没有，谁都别想坑她一分钱；在他面前，姐可以包你，随你都行，这是她华国女人最后的倔强。
顾封臣在那边愣了愣，随后竟笑出声来。
盛夏夜感受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轻蔑。
“你看不起我？等着，我给你截图我银行卡余额。”
“不用。”他笑着开口，“算了，你既然真心不想要，那晚点我再想想其他办法。”
盛夏夜往沙发上一坐，脚尖点着地砖，慢悠悠道：“古人云财不外露，你少在我面前炫富，当心哪天破产了，这卡等周末陪你去参加晚宴的时候，我再给你。”
反正也就两天时间了。
她盯着放在不远处的购物袋，那里面装着他今天买的两条裙子。
她比较喜欢那条裸粉色的，到时就穿那条出席。
“好，都听你的。”
挂了电话后，盛夏夜钻进浴室，美美泡了个热水澡出来，解锁手机发现顾封臣竟然给她开了微信亲情卡，还有支付宝亲密付。
都是开通的最高额度。
还有一张清单。
她点击进去，是他在锦城所有持有高级会员的店铺预览，总共十页，全是奢侈品或者服务于高端人群的店面，都可供她挂账消费。女性消费较多的店铺排列在前，表格整齐有序，这么迅速地制作，肯定是他秘书或助理的手笔。
太高调了……
盛夏夜给他发了个阴阳怪气的表情包，抠鼻孔的那种。
嘴角却勾起了笑。
“钱太多花不掉，劳烦女朋友帮帮忙。”他回了她。
她笑。
正打算回复，钟文蔓一通电话打过来，盛夏夜按下接听，那端立刻传来钟文蔓尖锐的叫声，“夏夜你老实跟我说，你今天比完赛不跟大家聚餐，是不是要去跟顾总约会？你俩在一起了？！”
盛夏夜茫然地眨眨眼。
“你知道了？”
“啊啊啊啊啊！”钟文蔓比她这个当事人还激动，“我就说今天怎么是他——”
话音戛然而止。
盛夏夜让她接着说，想起顾封臣的嘱咐，钟文蔓才勉强淡定道：“今天去餐厅的时候，凑巧看到你上顾总的车了，感觉你俩就不对劲呢，这么晚还在一起。”
“别跟外人说，我暂时还没打算公开。”盛夏夜本来就没打算对朋友隐瞒，既然钟文蔓瞧见了，那便认了。
明明隔墙没耳，钟文蔓却还是刻意为之地放低声音，跟蚊子嗡嗡似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夏夜呀……你跟顾总，你们俩进行到哪一步啦？”
盛夏夜木然。
“抱了吗？”
她哦了声。
钟文蔓又问：“亲了吗？”
盛夏夜不回答。
“那就是亲了！”钟文蔓忽然拔高了音量，实在兴奋，那股劲恐怕比她自己脱单了都让她上头，忽然意识到音量过大，担心被人听见，才赶紧压低音量接着八卦，“哪种亲亲？是蜻蜓点水的那种呢，还是深入火热的那种？”
盛夏夜忍无可忍，额头飘出三根黑线来。
“钟文蔓，你自己不赶紧谈恋爱，八卦我的恋爱进度做什么？你还想沉浸式恋爱吗？”
“夏夜，你急了，那肯定就是后者了。”钟文蔓无视她的话，这种隔空式地感受甜蜜氛围，的确比她自己恋爱还给力。
“大学就可以结婚了，加学分的那种，我等你跟顾总好消息！”钟文蔓煞有介事道，“我现在开始攒钱，以后我就是孩子干妈，给他买一对大大的金铃铛。”
“挂了。”盛夏夜抽抽嘴角。
深夜，凌晨两点。
黑白灰调的公寓卧室，气氛沉闷压抑。
床上枕头被汗水浸湿，顾封臣眉头紧皱，痛苦的梦魇缠着他呼吸越发急促。
七窍流血。
尸首异处。
溺死，被火活活烧死，车祸碾碎四肢五脏六腑而死，激烈运动而猝死，宴会中毒发身亡，身中十刀刀刀命中要害而死，轻生而死……
七种不同的残忍死法。
七个女孩在他面前倒下。
然后，是楚天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