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于氏就让大儿子李有富赶车来了林家。
“娘,您怎么来的这么早?”
“早点来我也能跟我外孙女多呆一会儿。喏,这个是老院子里那棵树结的果,给英子路上吃。”
于氏怕路上颠簸磕坏了果子,一直在怀里抱着。
“您快给我吧。”
一篮子果子可不轻,李有富要拿,于氏还偏不干。
“英子还没起来吗?”
“刚起,这会子在洗漱。娘,您要去后院吗?”
“不了,我就在堂屋里等着吧。”
正说着话,林老爷子进了堂屋。
“呦,亲家这腿看着是没以前吃力了。”
“嗯,好了不少。要不是英子到处给我淘动补药,估计现在还下不了床呢!”
刘郎中都说了,他这腿伤的太重,能站起来就是最好的结果,更不要提走路了,不过现在他可以杵着拐杖在院子里溜达一会儿。
“我那老亲家忙什么呢?怎没见他过来?”
“嗨,这不是大桥弄了农家乐嘛,村里天天有人进来,老二和老三家忙不过来,我们家老头子过去帮忙了。”
李家庄只李有富家没申请农家乐,他家里有养殖场,地也多,实在挤不出时间。
“你家怎么不买个下人,也省的什么事都要老爷子去做。”
“哪就那么娇贵了,家里有有富在,还有好几个孙子,都不是懒的。等我们做不动活计的时候再说。”
“姥娘,您这想法不对哦,家里又不缺那几个银子,早点买个下人,你们会轻松许多。”
英子说着话从门口走了进来,她直走到于氏的身边,给了姥娘一个大大的拥抱。
“哎呦,这么大了还总是撒娇。”
“我就是五十岁了,也还是您的外孙女,撒娇有什么可难为情的。”
“等你到了五十岁,你姥娘我怕是早就成了一抔黄土了。”
“就我姥娘这清气神,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的。”
“去你的,那不活成了一个老王八。”
十里八村的也没听说哪个活过了百岁,倒是有两个快要九十岁的老妪,传说老的看不见也听不着,全靠着子女伺候着。
“姥娘,那明明是老寿星才对。”
“林木,快过去看看,你伯娘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今儿早上都说好了在林家吃早饭,按说这时候都该过来了才是。
“川子哥,到底是被什么事耽误了?”
等赵家人都进门了,英子才在后边偷偷地问了赵川一句。
“缘结法师的带着的那个弟子过来了。”
缘结法师的这个弟子法号济明,三十左右岁的年纪,这次他也没有选择与李云集和赵川他们一同回来,没想到却在他们要出发的头一天来了十家子村。
一听是缘结法师的弟子,英子并没有太上心。
“大桥啊,家里的事你们多帮衬着些,我和家里的老爷子这次会跟着川子过去。”
“不是说不拉货吗?你们怎地还要去?”
“有点别的事情。”
“这样啊,可武馆怎么办。”
赵家男人一下子都走了,武馆的事他可拿不起来。
“放心,武馆有魏叔看着。”
“那便好。”
“家里的花什么时候摘你自己做主吧,你嫂子不懂这些。”
“好。对了,上次密耳村那边给我送了三百两的银子,我一会给你拿一半。”
“为什么要给我银子?”
“那些学子可没少骑你家的马,这银子是该收的。”
“那要如此说,我养马还占了你的地方呢,用不用也要给你银子?”
“…这话说的,给你银子还往外推…”
“你都留着吧,就当他们帮着我驯马了,只要别把马弄伤了就行。”
“我知道了。”
女桌这边气氛则温馨多了,大家欢欢笑笑说着话,只李氏感觉蒋氏的面色不对。
“嫂子,昨晚没睡好?”
“有…有点,我这两天不是带着墨墨睡嘛,热的有些睡不着。”
“不行我带墨墨几天吧,你也好好休息一下。”
于氏对蒋氏一直不错,墨墨刚出生那会儿又是她给伺候的,和她亲近,跟自己孙子没什么区别。
“婶娘,我没事,等天凉快点就好了。”
“你呀,这身体可不如秀儿,我那还有一棵老山参,回头我让有富给你家再送过去几只老母鸡,你也要按时进补才是。”
“婶娘,您不是磕碜我呢嘛,哪就要用到您手里的参了,我家里有呢,不过让大哥给我家拿几只老母鸡倒是使得,我可能真的要补一补了。”
“成,下午就给你送过来。”
“娘,缘结法师那边,今儿可要送两份斋饭。”
“等你交代,黄花菜就凉了,刚没看小红给拎过去的篮子?你说这出家人也是怪,在你伯娘家住着肯定是没有寺里随便,结果人偏偏能做到连门都不出。”
出了,只是您没看见而已,英子在心里嘀咕道。
“好赖这是最后一次,过了今儿早上,娘您也可以歇一歇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那点斋饭根本就谈不上累,你娘我还能给他们多做出几样斋食来。”
“是,我娘最厉害。”
这一晃缘结法师住的日子可不短了,要不是有英子给出菜谱,李氏还真有些犯难。
最让人难受得就是送别时刻,村口除了林赵两家人,还有大胜和二牛的家人,程家小玉也过来了。
“喏,这是你要的绢帕,你是打算十年八年不回来了怎地?”
小玉一边说一边指挥自家大哥把包袱往车上放。
五百条绢帕,怕不是要用一辈子。小玉没办法,只能带着小姐妹加班加点的做,总算在英子出门前赶了出来。
“当然是开铺子用的,我哪里就那样奢侈了。”
这绢帕用的是京城最好的云锻,上边除了绣图,还点缀了一些珍珠,价格不便宜呢!
送别的话说了又说,终是要走的,英子探出车窗外,跟亲人们摆了摆手。
“都回吧,我会争取早点回来的。”
“好,一路平安。”
缘结法师坐在马车里,一直在默诵经文。
济宁则坐在车辕上回想着师父今早与他说的话。
“可找到了人?”
“回师父,找到了,可…”
“有话直说。”
“可那人只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啊。”
“倒也算对上了,这事就到这里吧。”
“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