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而又宁静的山村生活在六月十七的这天晚上被一场大火彻底打破。
既说要报仇,川子就开始关注宋春生的行踪,终于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等到了机会。
亥时,整个村庄都笼罩在夜色中,村民们没事都会早早的睡下,宋春生拎着一小罐酒水,一摇一摆的往村东头乔寡妇家里走。他有恃无恐地敲开了院门,乔寡妇出门来迎,里边是在门口二人还不忘调情。
“心肝儿,想我没有?”说着用手掐了下乔寡妇的屁股。
“哎呦,想了,您别掐我呀,猴急!”
“嘿嘿,老哥哥我可想死你了!”这段日子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杀杀林家的威风,确实没精力应付这个小妖精。
屋里没多会儿的功夫就传出了激烈的声音,川子从院墙跳进去,直接点燃了院子里的柴禾,火苗瞬间升腾起来,红红的火焰映在窗户上,宋春生和乔寡妇啊的一声连衣服都来不及穿好就往大门口跑。
川子怎么可能放过他,截住宋春生后对着他裸露的下体狠劲踢踹,乔寡妇早就吓的瘫倒在院子里,只嘴里不停地的啊啊叫着,院子里充斥着宋春生和乔寡妇的喊叫声。
很快就有村民赶来救火,川子踢了踢已经疼晕过去的宋春生,翻过院墙往后山的方向跑去。
等村民们一股脑儿的挤进院子里,众人繁杂的喧嚣声在看到院子里的赤身裸体的宋村长之后瞬间变得寂静。
“哎呦,可看不得啊,快去找几个村妇过来,给乔寡妇穿上衣服吧!”
院子里好多十多岁的半大小子,哪里见过这个场景。纷纷好奇的往前挤。
“你们几个小子,还看什么看?赶快来救火。”
有村妇想搀着乔寡妇进屋穿衣服,没等起身,就听到李老拐家的老婆子由远而近的喊声。
“这回我看她怎么狡辩?可是抓到她现行了,不要脸的小娼妇,这次不把她沉塘都对不起我死去的儿子。”
乔氏听到前婆婆的声音,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她想躲到屋子里去,刚站起来就被跑过来的李婆子薅住了头发。
“放开我,我已经不是你李家的儿媳,你不能打我,也不能把我沉塘。”
乔氏马上想起来,她是被休的,李家已经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不能沉塘,我就去县衙告你,作为一个寡妇,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勾引有夫之妇,把村子里搅的鸡犬不宁,带累村里女人的名声,我相信县太爷自有公断。”李婆子是绝无可能放过乔寡妇的。
乔寡妇知道自己和村长的事几乎满村皆知,如果捅到县衙去,宋春生没事,她后半辈子得在牢狱里过了。
“婆婆,求您放过我吧,我是被迫的,是村长,是他强迫我的,我不得不从啊。”眼前的形势让乔寡妇不得不低头。
“我呸,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儿媳妇,害死我儿子不说,还要恶心我。”
李家人铁了心要把乔寡妇送去县衙,不管乔寡妇如何哭嚎都无动于衷。而事件的另一个当事人宋春生则被族人悄悄的抬回了家。
村长媳妇姓魏,嫁过来二十多年了,除了开头几年过得算是舒心,剩下的日子就是无尽的忍受,为了儿子儿媳她不得不委曲求全与宋春生貌合神离的过下去。
看着浑身血呼啦啦的宋春生,魏氏面上不显,内心是解气的。不过在宋氏族人面前不能做的太明显,赶紧差了儿子去找村里的郎中。
“胸骨和腿骨骨折养着就好,只是这下边怕是好不了了,我医术浅薄,你们还是请镇上的刘大夫给看看吧。”
“是,我们明天就去镇上找刘大夫。”
魏氏送走村医,才在族人的七嘴八舌中知道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知道宋春生半夜出去肯定是找乔寡妇,令她意外的是乔家大火以及宋春生被打这件事,很明显是人为的,宋春生在村子里横行惯了,几乎没人敢惹他,不过想到最近几天宋春生频频对林家出手,而林家和赵家关系又好,难道是赵家出手了?不得不说魏氏真相了。
林家和赵家离乔寡妇家颇有些距离,林大桥还是第二天在做工的村民口中知道了这件事,想来是川子做的。
“干的不错。”赵雄听了孙子的话后很满意。
“…”赵应勇不知道说啥,是解气,可儿子的招数属实有点损。
“大勇,多和你儿子学学,你就是太心实。”
“是,爹。”一如既往的夸孙子贬儿子。
“我去与秀儿说说这个事,保准听了高兴。”蒋氏抱起娃子说走就走。
“真的吗?太好了,今天我多做几个菜,咱们也庆祝一番。”李氏感觉天都透亮了,宋春生三五不时的给林家使绊子,让林家人恶心透了,嗯。
李老拐一家一大早把乔寡妇押送到了县衙,面对李家的指控,乔寡妇不认罪,说自己是被迫的,是村长对她用了强。听到县衙宣宋春生到堂对峙,族人把正在镇上医馆医治的宋春生抬到县衙。
好多村民步行去了县城,尤其是被宋春生欺压过的村民,就为了看宋春生会有什么下场。
“青天大老爷啊,都是这个妇人的勾引,我是一时不察才着了她的道,我是冤枉的。还有,昨天是有人故意放火,我被打的遍体鳞身,县太爷您要替我做主啊。”
“勾引?是谁在我丈夫死后头七那天来我家对我做了禽兽不如的事?是谁许诺半年后抬我家去做妾,我是眼瞎心盲才信了你的花言巧语。昨晚那个人怎么没打死你!”
“你…你说,昨晚那个人是不是你安排的?”
“我一介寡妇平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我认识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我们又不是天天在一起。”
“呵呵,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你自己做下的恶呢!”
乔寡妇毫不掩饰对宋春生的失望,进了县衙她就知道自己这次完了,那么死也要一起死。
“我是村长,怎会作恶。”
乔寡妇懒得理他,娓娓道出宋春生在她家酒后说的那些事,一桩桩一件件听得县太爷直拍桌案。
“你血口喷人,我没做过这些。”要不是骨折,宋春生恐怕早上去堵住乔寡妇的嘴了。
“大人,宋春生欺负的大多是村里的村民,他们可以作证。”
听着两个人互相推卸罪责,县令大人气的一敲惊堂木,“尔等休要堂前喧哗,犯下的罪行不由你二人说了算,来人,去十家子村传证人到堂。”
“大人,不用去村里,我们自己来了。”话音刚落,林大桥便带着几个村民走了进来。
走在前边的赫然是林大桥和李老拐。
“大人,我是村民林大桥,年初我欲买村里的荒地,他为了从我这捞到好处横加干涉,扬言绝不卖我,要不是有县丞大人解围,我是决计买不成的。还有因为旱灾,我本想在村里和李家庄各打一口大井,供村里人吃用,只因先给李家庄打井,他就到处造谣,说我有钱不给村里花,只会巴结别人。”
“大人,我是村民李老拐,乔寡妇原是我儿媳,守寡后和宋春生勾搭到一起,丝毫不顾廉耻,明目张胆,我们来县衙告状,却连门都没进来,我儿还被宋春生收买的人打断了腿。”
“大人,我是村民张石头,我家地与村长侄子家的地挨着,宋成才家种地年年往我家这边挤,这些年我家少了三垄地,与宋家发生争执后,他们不但不还地还讹了我一两银子,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
“大人,我是…”
……
已经十几个证人了,宋春生头上的汗越流越多,不知是疼得还是害怕。
“好你个宋春生,作为一村之长,不能替村民解决生计困难,反而为祸村里,不堪为人。自今日起撤去村长一职,赔偿受损村民相应银两,后续事宜由县丞负责监督。!”
“大人明鉴,让我们这些被宋春生欺压过得人重新站起来了,为了感谢您,我决定捐赠五百两银子为其他吃水紧张的村子打井。”
“好,好,好,你是个大气的,林大桥,本官带县里的百姓谢谢你。”
于县令这段日子确实是焦头烂额,各地呈报上来的旱情越来越重,别说地里的庄稼,眼见着吃水都要成问题了。
林大桥的捐的银两不多,但是这份心意是于县令最心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