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老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仅一瞬,面上怒气又顿时显现。“岂有此理,他这是要强取豪夺不成!真当我们仙药医门是那般好欺负的?!”
多年经营,仙药医门早就是一股庞大且根基深厚的势力,若真要与军队抗衡起来,也并非没有一战之力。只是,眼下总会中的人手有限,要集结各方势力,还需要时间。三木好言相劝,“师父,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三石语重心长,“师父,淡定。”
二人暗暗对上一眼,已经做好了轮番劝说的准备,岂料下一瞬,老头却已郑重点头。“有道理,那为师便听你们一言。”
三石和三木:“……”高估了。那厢,凤吟晚还在被风无息追问炼丹秘术的事,老头便已凑上前。“三青,你过来下,为师和你商量点事儿。”
见他一脸的欲言又止,凤吟晚正了正色,当即也跟着迈步。“师父,怎么了?”
还神神秘秘的。确认过周围没人能听见,老头摸了把鼻子,讪讪开口。“徒儿啊,这玉芝草……你有用吗?”
凤吟晚闻言额角当即一跳,脑中紧急闪现出俩字——不妙。这语气她太熟悉了,跟当年给她欠条的时候,简直一样一样的!是以,她美眸一沉,果断就准备先发制人。“师父这是哪里话,玉芝草乃世间不可多得的仙草,炼药修者争抢都来不及,又怎会无用?”
“说起此物,徒儿近日新得了一张丹方,说是以玉芝草入药,可炼制上品延年益寿丹,徒儿方才还在想,等回去之后便将这丹药炼制出来,好送给师父您。”
“不知师父意下如何?”
老头是想说话的,但他被凤吟晚感动得,一开口都有些哽咽了。“好徒儿,没想到你竟对为师如此有孝心……”凤吟晚颔首,“师父放心,您的教诲,徒儿定不敢忘。”
被她反向画饼了一波,老头成功空手而归,连要回玉芝草的话都没说出口。三石和三木见状担忧不已,“师父,那墨王那边……”“老夫亲自去同他说。”
他说罢便带着二人往外去,面上神情瞧着严肃不少,凤吟晚眼神跟随片刻,又转向一旁的见野。“宗门那边可曾传来消息?”
比试虽已结束,但密拍会明日才正式开启,各药门之间也需加强联结,所以他们还需在这待上几日。知她是记挂着凤谨宸,见野闻言当即颔首。“小姐,眼下尚未有消息传来。”
没有消息,就代表没出幺蛾子。凤吟晚松口气,又抬眼看向风无息。“我送送你?”
该问的都已经问得差不多了,将风月璃唤醒的事还是至关重要,故此他今日便会回锦州。风无息倒也没多言,点点头便与她一道往外去。路上,凤吟晚又将启灵丹的用法细细叮嘱了一遍,岂料却换来一声轻嗤。“这么不放心,倒不如随本主一道回去。”
这厮用眼神控诉她没良心。凤吟晚平心而论,无息阁的众人对她的确不错,但眼下,她还有更为重要的事。“宸宸的身子拖不得,帮我给玉屏带个话,等事情办完,我会去接她。”
岂料风无息闻言却是扬眉。“这话本主恐怕是无法带到。”
这厮睨了她一眼,笑得很是欠扁。“忘了说,你那小丫鬟跟着回京去了,这会儿还在皇陵为你守墓呢。”
“风,无,息!”
心,瞬间便悬了起来。凤吟晚想刀他的眼神根本藏不住。“我让你照顾好她,你就是这般照顾的?!”
这厮却是根本不慌。“急什么,她一早便认出了那不是你,回京也是她自己的选择,本主已经命人前去保护了。”
凤吟晚气得想骂人,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出口。风无息说得对,玉屏的脾气她十分清楚,小丫头也是倔得很,为了做实此事,回京的态度恐怕十分坚决。她是提早做出了安排,可玉屏也有自己的选择。算了,只要她安然无恙便好。叹口气,她便不欲再做声,正迈着步子呢,小臂却又突然被风无息捏住。凤吟晚眉心一蹙,抬眼却是见两排银甲分列前方,一瞬的微怔,面上神情顿时凝固。是……寒甲铁骑!胸腔内,气血一阵翻涌。那沉冷嗓音从堂中传出的瞬间,尘封在骨血中的记忆再次复苏。“本王愿遵从贵宗门的规矩,只为取得玉芝草。”
“王爷为何非要此物不可?”
老头不解。这墨王是带了铁骑来不假,但却并未有甚敌意,方才同他交谈,也只是说明了要取得玉芝草的意图。按照仙药医门素来的规矩,他是不应拒绝的,可是那玉芝草现下……“朝安郡主病重,唯有玉芝草可解,此物,本王必须寻到。”
这话落下的一瞬间,周围空气仿佛有所稀薄。风无息下意识去看凤吟晚的脸色,探究之下,却只在那俏脸上见到一抹冷凝。老头不知朝安郡主是何人,皱了皱眉,便听三石附在耳边悄悄解释。“师父,那朝安郡主是定南王之女,皇帝给她和墨王二人赐了婚约的。”
老头眉头皱得更紧,“什么婚约?这墨王不是早就结了亲了?”
“师父有所不知,墨王妃三年前便已坠崖身亡,一年丧期已过,若非是这朝安郡主重病缠身,二人早就该操办婚事了。”
老头顿了半晌,理明白了。“也就是说,他来求这仙草,是为了娶新老婆?”
三石想了想,竟然没法反驳,“算是吧。”
“呸!渣男!”
“我们药门道侣,妻亡都不续弦,才三年,他就想着娶新老婆了?不行,这草不可能给他!”
三石往前凑了凑,想说您手上也没有啊,但还没等他开口,一抹倩影便已率先迈步进来。那步伐看似轻缓,行起路来却又极为沉稳,一看便是有功夫在身上的。不顾旁人,女子目光直逼夜听澜。“王爷可是真心想要求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