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日了,外头的铁骑仍在驻守,严谨得连队形都不曾变过。凤吟晚又一次清楚地认识到了这支军队的变态。临近日暮山上已经起了风,夜听澜从身后拥过来,一双长臂将她拢住。“在看什么?”
凤吟晚没闪躲,也没遮掩。“朝中都说,王爷的寒甲铁骑是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存在,为何边关一战中会轻易落败?”
即便未曾亲眼见过这支军队施展作战,但凭着连日的观察来看,像这样训练有素又耐力极强的军队,即便中计也不该轻易溃败。夜听澜看她一眼,给了答案。“本王中计之时,寒甲铁骑尚在临关城中留守。”
寒甲铁骑是夜听澜的私兵。早在统兵之前,他便已身负重伤昏厥,没有主帅的统领,军队的战斗力自然会大有衰减。但他亲临战场竟不是率先带上私兵吗?凤吟晚眉心蹙了半刻,又掀唇。“中计之事,王爷也以为是我父兄所为?”
自事发到现在,她是第一次和他正面提及此事,不想换来的却是一阵沉默。凤吟晚心渐渐往下沉,将要坠落之际,夜听澜却又突然开口。“你父兄,是忠义之士。”
语气坚定,不带有半点敷衍。凤吟晚心中微微一动,积攒已久的疑问再度出口。“既然王爷也相信此事并非是我父兄所为,那先前为何又要阻拦我查明真相?”
不仅是他,当初在天牢中凤老将军亦是这般态度。她不理解,也想不通。夜听澜拥着她的双臂更紧,“你怀着身孕,不宜操劳这些,事情已成定局,再追查下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凤吟晚脸色转冷,“王爷的意思,是不会帮我了。”
临近晚膳时,风无息差人来送了消息。那字条是趁着送饭时悄悄塞到凤吟晚手中的,夜听澜不在房中,她看过后当即便用火焚了。气味散去没多久夜听澜便折了回来,进门眸子却是凝在她身上。“营中有事,本王今夜要回去一趟。”
这消息来得突然,凤吟晚也有些意料不到,顿了顿,还是开口。“用过膳再走吧?”
饭菜都摆上了,不让他吃也有些不像话。原不过是客气两句,岂料这人闻言略略迟疑了下,当真就坐了下来。“好。”
凤吟晚:“……”都怪她这张嘴!夜听澜应当是有紧要之事。桌上的菜他只象征性吃了两口便已停筷,剩下的时间,便是极具耐心地坐在那等她吃完。看出这一点,凤吟晚又往口中塞了块马蹄糕,果断就也停了筷子。“我吃……咳咳咳……”开口却被结实噎住。她弓着身子剧烈咳嗽,霎时间,背上落下一股不算重的力道。夜听澜顺着气给她拍了片刻,又端起桌上的茶盏递了过来。一连喝了几口,哽在喉间的糕点才悉数化去,凤吟晚张了张唇,气息微弱。“谢谢。”
一开口嗓音便带了些许沙哑,美眸潋滟,原本凝白的雪腮更是染上几分异样潮红。夜听澜眼色一暗,虚贴在她背上的手顿时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