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遍。”
凤吟晚还没从刚才的惊心动魄里缓过来,闻言唇瓣一阵抿紧,平复了下呼吸才又开口。“不敢欺瞒王爷,这银针乃是小人机缘巧合之下,受人所赠。”
对侧那双漆沉冷冽的眸子闻言有一瞬松动。“什么人?可是一个女子,与你一样也是个医者?”
“她现下……在何处?”
这话出口,有几分夜听澜自己都尚未察觉的轻颤。他牢牢盯着眼前这双微抿的红唇,生怕会错过任何一个音节。岂料面前之人闻言神色有一瞬转冷。“小人斗胆一问,王爷和那位女子是何种关系?”
抵在颈间的指节有一瞬收紧,青筋突起,力道却隐忍而克制。良久,那桎梏撤去,凤吟晚听他道,“那是本王的王妃。”
眼底一丝讥诮冷冷蔓上,凤吟晚掀唇,面色不改。“王爷恐怕是认错了,那位姑娘不过是一个寻常女子,并非是什么尊贵无比的王妃。”
“不可能!”
“她的银针本王绝不可能认错!她现下到底在哪?”
凤吟晚听着只觉可笑。先前在王府,不肯相信、有意包庇的是他,后来在许家,深夜派刺客前来灭口的也是他。既然狠心至此,现下又装什么深情?“不敢欺瞒王爷,但那位姑娘的确不是您要找的人,在下帮不了您,王爷还请另寻高明吧。”
夜听澜墨眸一瞬幽寒,逼人的寒意再度肆虐开来。“你只需告诉本王她的下落,至于别的,那不是你该过问的。”
冷冷睨她一眼,那双薄唇再启。“若你执意不肯言明,和无息阁的交易,本王便不会再继续。”
他想得到的答案,就一定会得到,威逼利诱的手段,他也一向用得熟稔。凤吟晚心中一阵冷嗤,眼睫一错,又抬眸。“王爷为何这般笃定?若那位姑娘并不想见您呢?”
仅一瞬,面前骇人的杀意骤然涌动。那双薄唇冷厉抿紧,沉默良久,开口却只重复一句。“在哪。”
既然他执意要问,那她就给他一个答案。凤吟晚垂眸偏开眼。“在下与那位姑娘只在边境见过一面,分别匆忙,并不知她现下去了何处。”
“边境”二字着实令夜听澜为之一震。难怪他命人遍寻各州都未见其踪迹,她竟然……去了那里。大掌一瞬收紧,夜听澜面上隐隐有复杂之色闪过。正当凤吟晚以为他要离开时,却又听他开口。“她……可还曾同你说过什么?”
这语气中浓重的迟疑令凤吟晚微微一怔。摇了摇头,还是冷淡做声,“不曾。”
夜听澜闻言眸色一黯,眉目一阵微动,转身离开。风无息是凌晨才回来的。五更时分,天色才刚刚有些放亮,凤吟晚正迷迷糊糊睡着便被他抓了起来。先前夜听澜逼问时并未留情,她肌肤又娇嫩,雪颈上残存的两枚指痕极为明显,风无息看了一眼,啧声。“还真是不怜香惜玉。”
凤吟晚还有迷瞪着,闻言眉心一蹙,却是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什么怜香惜玉?”
话落便见这人用一种看戏的眼神瞧着自己。她微微一怔,抬手摸了摸自己脸上的假面,脑子一瞬清醒。“你早就知道夜听澜会来?”
她说这厮怎么突然要给她易容改貌呢,还找借口自己溜了出去。这俩狗逼,果然是背着她搞了不正当的交易!胸口一阵起伏,她气得从榻上爬起来便要摸自己的银针。风无息见状额角暗暗一跳,连忙喊停。“不是!不至于啊,不至于!”
“本主不知,本主这纯粹是靠预判!”
凤吟晚呵呵两声,表示自己扎针二十年,也纯粹是靠预判。清影针原本就是无息阁的秘术,其威力风无息自然知晓,但他自认理亏,只一个劲儿的躲避着,倒也未曾出手。终于在第n次扎到空气以后,凤吟晚咬咬牙,放弃了。她改为掏毒药去了!风无息见状面色顿时一变,连忙出声喝止。“凤吟晚,再敢胡来,休怪本主不留情面!”
说着,他用内力震碎了桌上的一只茶碗,以示警告。凤吟晚唇角冷冷一勾,手中毒粉丢出去的一瞬间,同时飞起一脚冲他身前踢去。片刻,风无息用内力将那片红雾震开,一把甩开她的脚,脸色简直比便秘还难看。“你这毒妇!”
她竟敢踢自己的命根子!毒妇凤吟晚不紧不慢收回腿,看着他这狼狈样,满意起身。“能得风阁主一句夸赞,是本王妃的荣幸。”
她那个眼神分明就是在说:你说啊,快说你们还背着我干了什么勾当!风无息头疼。他们之间,算是没有信任可言了。“本主说了,只是事先预料罢了!若非本主出手替你易容改貌,现下你又岂能安然无恙待在这?”
她这会早就被夜听澜给拎走了!凤吟晚这么一想倒也有几分道理,秀眉一蹙,又追问。“那你又是如何预料到他会寻来的?”
风无息扫她一眼,唇角邪魅勾起。“你还是不懂男人。”
昨日夜听澜踏进画舫后,看凤吟晚的第一眼便含着非同寻常的意味,加之在雅间中的几番试探,他笃定,夜听澜一定会来。“这算是什么理由?”
凤吟晚觉得他俩指定都是有点病,拧了拧眉,又指着自己的脸催促。“赶紧把这玩意儿给我弄下来,戴了一天,脸都麻了。”
风无息睨她一眼,探手从腰间取出一只小瓶。那假面是用特定药水来卸的,风无息捣鼓了一会儿,将取下来的那层皮放入水盆之中。“好了。”
凤吟晚拍了拍自己略微有些僵硬的脸,正准备去弄点温水来洗洗,外头,南巡计划有变,钦差队伍临时改道要前往豫州的消息,便率先传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