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让王爷你穿女装?”
夜听澜闻言下意识一怔,“什么?”
回过神,他俊脸一沉眉心就要蹙起,凤吟晚见状连忙讪笑着摆手。“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清了清嗓子,她又正色。“臣妾现下肚子有些饿,想先吃点东西。”
夜听澜皱眉。这女人为何如此事多,她的肚子,能有听云的身子重要?碍于自己说出的话也不好食言,抿了抿唇,他沉声开口。“你先去给听云诊治,本王待会儿命人将饭菜送到侧厅。”
想让马儿跑,还不给马儿吃草?凤吟晚暗暗扬了扬眉,起身却是一个趔趄,当即又软着身子坐了回去。“王爷看见了,不是臣妾不愿去给云王诊治啊,只是臣妾这肚子实在饿的厉害,又被您给打了一掌,这头晕眼花手无力的……”“要是一个手抖,将针扎到了不该扎的地方,云王的下半辈子可就难说了。”
夜听澜冷冷看着她堪称敷衍的演技,面沉如水。“就依你所言。”
凤吟晚颔首,当即毫不犹豫地报了一串菜名出来。夜听澜原本是想让后厨随便给她对付两口的,谁知她一张口,点得样样都是四海云宴的大菜。当即面上又是一阵阴郁。还不等斥她,却又见凤吟晚勾唇看过来。“王爷您常去四海云宴,应该能记住臣妾说的是什么吧?那臣妾便不用再列清单了哈。”
夜听澜气得想锤她。这女人,竟敢将他当做小厮来使唤!“凤吟晚,你是猪吗,吃这么多!”
急了?凤吟晚丝毫不恼,只撑着下颌懒懒出声。“臣妾浑身无力,恐是寸步难行,便只好在院中等候了,还请王爷您快去快回,毕竟,这病情可是不等人啊!”
还敢威胁他!夜听澜气结,眉心重重一拧,裹着身寒意抬脚出了院子。见他离开,凤吟晚松口气,连忙又向手镯讨了颗补气养神的药吞下。再僵持一会儿,她恐怕得晕。夜听澜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神速,两盏茶的功夫,凤吟晚点的菜,已经一样不落地摆在了揽清院的桌上。浓郁的香味一飘出来,凤吟晚魂儿都被勾没了。她抓起根烧鹅腿就开啃,谁知咬了两口竟发现边上还有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险些一口噎住。这眼神……也太幽怨了点吧。迅速将口中的食物咽下,她红唇一弯,当即也十分热络地招呼夜听澜。“王爷,别光看着,您也吃啊。”
夜听澜根本来不及拒绝手中就被塞了个鸡腿,油腻腻的触感一经传开,他身子一僵,俊脸极快地蒙上层阴翳。他不为所动,凤吟晚抬眼正对上这人抿紧的薄唇,当即啧声。瞧瞧,都馋得咂嘴了也不吃。不愧是战神,定力就是好哇!只以为夜听澜是抹不开面子,凤吟晚干脆好人做到底,又抽出那根鸡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塞进了他嘴里。“王爷放心吃,臣妾说到做到,绝不会因为您吃了个鸡腿就食言的。”
她凤吟晚,从来就不是小气之人!夜听澜:听我说谢谢你……将桌上的美食风云残卷一通,凤吟晚摸着自己的肚皮,满足地打了个饱嗝。一旁夜听澜早已等得不耐烦,见状当即起身。“既是吃饱了,那便走吧。”
凤吟晚才剔了剔牙,闻言扬眉瞧他一眼。这人还真是,不忘初心。懒懒打了个呵欠,她却并未起身,“方才吃得饱了些,臣妾突然就有点困倦……”叫他先前不给吃不给喝,她也得好生难为这人一番!夜听澜闻言薄唇冷冷一抿,耐心殆尽。“凤吟晚,本王不介意让你清醒一些!”
话落已是强劲的掌风袭来,凤吟晚眼还未等眨下去呢,身子便已被一股大力带起。夜听澜的手坚硬如铁,牢牢攥着她的手腕。“再推三阻四,本王扒了你的皮!”
凤吟晚:……大胆!二人到侧厅时,夜听云面色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红润。秦如怜从旁陪着,眼眶微红,眸中还有一抹尚未干透的水色。凤吟晚扬了扬眉,而后便见夜听云原本十分温和的神情,在看见自己之后,瞬间就变成了愠怒和厌恶。“三哥,方才我的身子已完全恢复好了,就不必再让他人诊治了。”
他一双眸子定定看着凤吟晚的方向,刻意将“他人”二字咬重了几分。这话出口,夜听澜也是一怔。依照方才听云的描述,凤吟晚的治疗明显对他的心疾起了作用。而他不过去了揽清院一趟,听云的态度竟怎会变化如此之快。他蹙眉的功夫,凤吟晚已经抱着臂懒懒出声。“王爷,这您可是亲耳听见了,不是臣妾不肯给云王医治,是云王自己不用臣妾治的啊。”
夜听云闻言清秀的面庞一阵泛红,眼眸中愠怒清晰可见。先前他不知这女人脸上的疤已经消除,竟一时未曾将她认出来。现下再看,她皮相虽已变得好看,可说话还是这般的刁钻尖刻,令人讨厌!“凤大小姐不必这般高高在上,本王并未求着你前来医治!”
凤吟晚扬眉。她方才给这小子喂得是提精气的药物啊,他这一张嘴,怎么跟吃错药了似的?但,不管吃没吃错,她凤吟晚从来不知道“吃亏”俩字怎么写。眨了眨眸子,她唇角勾起抹玩味笑意。“云王确实未曾求本王妃前来,可本王妃也并非是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之人,对吧,王爷?”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是夜听澜求她来的。夜听云闻言面上神情一僵,旋即又不忿开口。“三哥是为我的身体着想,若非如此,才不屑于同你有半分交集!”
攻击她?凤吟晚乐了。“云王言之有理,既然你现下身子已经恢复好了,想必也就无需再行诊治了,本王妃先走一步。”
她说罢便欲抬脚往外去,谁知还未等迈开步子,便已被夜听澜拦住去路。“她能医治你的心疾。”
这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凤吟晚撇了撇嘴,抬眼便见夜听云脸上闪过抹隐忍的愤怒。“三哥,这女人再有本事也比不过姜太医,今日之事,不过是因为姜太医未曾跟在我身边,待太后从青普寺回来……”夜听澜面沉如水,不为所动。“姜太医替你诊治多年,病症却仍旧难以根除,王妃之法,确有奇效。”
夜听云闻言,俊秀的面庞上又闪过抹复杂的悲痛。这死女人给三哥戴绿帽,三哥竟还称她为王妃!为了他,三哥竟委屈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