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凤吟晚下颌一扬,身后的守卫当即便押住了她的胳膊,前头的守卫更是跃跃欲试,那拳头抡起来都快赶上她脑袋大了。孙婆子面如土色,当即惶恐出声。“云大人,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凤吟晚睨她一眼,冷冷勾唇,“你且说啊,本官听着呢。”
为了保命,孙婆子也不敢再搞小动作。“这些都是……是秦姑娘安排的,她命小的去联系赵四,其实是想毁了王妃的清白,谁成想竟出了意外……”她口中的这个意外含混不清,也不知说的是夜听澜回府那天夜里的事,还是春祭大典上花园中的事。早知她滑头,凤吟晚冷嗤,“那你今日上街来,是所为何事?”
孙婆子私以为她是不知道自己所行的目的,又开始糊弄。“老奴今日出来是替秦姑娘买胭脂的,跟此事可无关啊!”
“是么?买胭脂都买到长兴街来了,你且告诉本官,这长兴街上何时竟有了胭脂铺!”
见瞒不过她,孙婆子讪讪一笑,“大人您果然是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奴其实是出来帮秦姑娘送信的。”
“是给那车夫送信吧?”
“大……大人怎么知道!”
凤吟晚俯身,在她惊恐万分的脸上拍了一把。“本官知道的远比你想的要多,别耍花招,不然本官即刻便将你抓入大牢。”
“是是是。”
“那车夫是何姓名,现在何处?”
孙婆子眼珠暗暗一轱辘,“他叫庞六,听秦姑娘的丫鬟说是从宫里回来后就躲起来了,老奴也不知他到底在何处。”
怕凤吟晚怀疑,她又连忙补充道,“秦姑娘只叫老奴将消息带到王记剪刀铺,说自会有人去寻。”
想她也不会老老实实将车夫藏身的地方说出来,凤吟晚佯装相信,继续问她。“除了庞六,那赵四可还有别的同伙?”
“没有了没有了,这事都是他们俩干的!”
“嗯?”
孙婆子被这一声又吓出冷汗,“大人,老奴不敢欺瞒您,这……确实没有了啊!”
“若非要说还有别人参与,那就是秦姑娘身边的丫鬟了,绯色那丫头心眼儿坏得很,这些缺德事肯定是她干的最多!”
她眼巴巴瞧着凤吟晚,一副想邀功的样子。凤吟晚见状也知她说不出什么了,当即也点点头,“本官便暂且相信于你,若被本官发现你所说有假,必不轻饶!”
孙婆子闻言一喜,“是是,大人您料事如神,老奴怎么敢欺瞒您呢!”
见拍完马屁那守卫却还没松开自己,她又催促,“大人,该说的老奴都已经说了,您这是不是……”她讪笑着挣了两下胳膊,示意守卫松手。凤吟晚勾唇,当即恢复了本音,“孙嬷嬷这是想去哪啊?”
见她突然变成了女人的声音,孙婆子狠狠一惊,却又觉这声音有点熟悉。还没等反应过来呢,就又见凤吟晚招手,“带走!”
“诶……等等,你们要带我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你该去的地方。”
话落守卫便是一掌落下来,孙婆子眼前一黑,直直昏死了过去。才出巷口便遇上了玉屏他们,庞六头上被套了麻袋,现下也是处于昏死状态。凤吟晚扫了他一眼,转眸对着守卫吩咐,“你们先将人带回去,从后门回府,不要声张,切记,将他们分开看管。”
“是!”
守卫应过声便将孙婆子和庞六抬上马车,快速离开。虽然知道孙婆子口中的那个剪刀铺是在唬自己,但为了以防万一,凤吟晚还是准备去瞧瞧。和玉屏在长兴街上逛了半天都没找到这个王记剪刀铺,凤吟晚这才发觉自己是被骗了个彻底,只好郁闷放弃。这婆子随口胡诌的本事,倒是快赶上她了!瘪了瘪唇,凤吟晚到路边的绸缎铺换回了女装,谁知一出绸缎铺的大门,迎面却是金灿灿的光亮一闪,差点闪到了她的眼。凤吟晚眯了眯眸子,抬眼便瞧见了对面酒楼上大大的“四海云宴”四个镀金大字。她眼神一亮,还不等惊喜出声,迎面却是一架马车呼啸而来。“小姐!”
凤吟晚被玉屏拉着堪堪躲过,才站稳,那厢马车已经停住,一抹粉衣款款走下来,四目相对,二人均是一怔。小白莲?还真是冤家路窄啊。秦如怜自丑闻爆出来以后便极少上街,现下好不容易出来一回,不想竟正好撞见了凤吟晚,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眼神闪了闪,她故作楚楚欠身,“当真是巧,竟能在此处遇上王妃姐姐。”
凤吟晚瘪唇,“不巧,本王妃嫌晦气,一点都不想碰见你。”
未料到她说话竟如此直接,秦如怜脸上一阵难堪。“姐姐不是说已经查到了线索,怎么不去继续探查,反倒是到这四海云宴来了?”
凤吟晚勾着唇反问她,“秦姑娘不是说太医嘱咐了近日不能随意走动,怎么不在府里好好待着,跑到这大街上来了?”
“本王妃瞧着你方才下马车下得挺溜啊,怎么,这太医妙手回春,两天就把腿给你治好了?”
“我……”秦如怜被呛得根本接不上话,才咬了咬唇,马车的帘子却已被掀开。夜听澜信步走下来,见着凤吟晚当即皱眉,“你怎么在这。”
凤吟晚扬眉,“王爷不也在这?”
夜听澜闻言眉心顿时蹙紧几分,还未等开口,秦如怜便已上前。“听澜哥哥,王妃恐是不愿见到如怜,不如咱们还是回去吧……”她垂着眼神情恭顺,端是一副柔弱又委屈的模样。夜听澜见状沉下脸,又对着凤吟晚冷声质问,“本王在问你话!”
这女人,三日已经过半,她不去查正事,竟然还有闲心到四海云宴来享乐!他冷冷盯着凤吟晚已有几分怒气,谁知凤吟晚跟不想搭理他似的,懒懒抬眼。“王爷想听臣妾说什么话?”
什么话?“自然是实话!”
话落他便见凤吟晚唇角一勾,美眸中倏地闪过抹狡黠,夜听澜额角一跳,突然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