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玄闻言一顿,一句阻断的话还未出口,便已听那厢夜听澜毫不犹豫地应声。
“愿意。”
他被堵住,犹豫了下还是开口,“可是王爷……”
夜听澜抬手将他打断,做声道:“你一人回京,告诉听云,不必等本王了。”
他该是极虚弱的,几句话下来,脸色便已苍白得不行,连说话时都带上了阵阵虚咳。
凤吟晚见状拧眉,眼神转向一旁的亓玄,问道:“你们回京可是有何要紧事?”
亓玄原本是想说的,但碍于自家王爷已经表明了意思,顿时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只朝着她行了一礼,摇头道:“无事,是属下多虑了。”
凤吟晚蹙眉,只觉他是没有说实话,但转念一想,方才好像又是自己说的“只问一遍”,一时又犹豫起来。
抿了抿唇,退让的话正欲出口,亓玄却已辞了他们,兀自跃上马背,扬尘去了。
凤吟晚见状轻轻“诶”了一声,只好又转头去看马车里的夜听澜。
他一手撑着车壁,虽已是在竭力端坐,可身形却仍旧有些虚浮。
凤吟晚未想到他竟已虚弱到了这般地步,见状只上前拉下帘帐,叫他安心在里面歇着。
叮嘱完,又转身去驾马车,却是才拾起缰绳,面前又挡上一人。
她抬眼去看,秀眉顿时蹙紧,身形已换上了防备的姿态。
郁澈看她一眼,面上却未有丝毫波动,“我找夜听澜。”
凤吟晚严守着车门,警惕看他,“我不会让你伤他。”
夜听澜的性命,她尚且不知该如何去挽救,又岂能再让他受伤。
郁澈闻言面色冷了冷,欲讥诮出言,那马车的车帘却已被再度掀起。
夜听澜垂眸,轻轻拢下了挡在面前的那只纤手。
“无事。”
凤吟晚惊觉,扭头正对上他眼底一分安然,顺从着收了手。
夜听澜越过她,抬眼去看前头的郁澈。
“你还未离开。”
他虚张声势,迫于月国皇帝的压力对凤吟晚出手,可其实在她体内种下的根本就不是什么魂蛊,而是能叫她暂时昏厥过去的无害蛊虫。
那日上凤吟晚失去意识后昏厥,除了是这蛊虫在作祟,恐怕还有那镯子的因素。
而眼下……
他目光下意识地落了几分,在触及凤吟晚腕上多出的那抹红痕后,略微顿住。
那法子他不过是随口一提,没想到夜听澜竟真的去试了,而且还成功了。
冷哼一声,他偏开眼,又道:“我师父只给了你往生蛊,却并未告诉你正确使用它的法子,有它在你体内,你也并非是必死无疑。”
凤吟晚并不知在自己昏睡时,他们二人之间发生了什么,可闻言却也能察觉到,一直以来,郁澈对夜听澜浓烈的恨意,似乎已经消散了。
或许是他们之间的误会已经解开了?
但这远没有他所说的话重要。
并非是必死无疑……这是不是说明,夜听澜的性命,他还能救?
她惊异着抬眼看过去,便见郁澈抱着臂冷冷出言道:“并非是我想救你的命,只不过先前对你多有误解,我要还上这份上歉疚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