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进到皇宫的内部。与靖国皇宫严格的规制不同,月国的皇宫内不仅宫殿建造随意,就连所种花草都十分怪异,在夜色的笼罩下处处透着些诡异之感。至一座宫殿前,菱香命人在外头看着她,自己则先行进入禀报。不多时,那殿门悄然打开道缝隙,像是得到某种讯号,士兵立刻押起她朝殿内走去。凤吟晚配合迈步,在跨入殿内的瞬间,眼前涌入一片诡异的猩红。偌大的宫殿形制独特,四壁却皆是沉闷得叫人有些透不过气的暗红,殿内烟雾缭绕,她抬眼去看,几是在看见王座上那人的第一眼,心头便弥漫上一股浓重的诡异感。凤吟晚一怔,再抬眸时却见其已经走近。随即下巴被用了些力道抬起,月国皇帝黏稠阴暗的目光盯在她脸上,待到开口,凤吟晚终于弄懂了那份诡异感的由来。她面前站着的,根本就是个女人!皮相易改,骨相却难脱,这月国皇帝样貌阴柔却硬要以男扮女,反倒将自己搞得不阴不阳,甚是怪异。下巴上钳着的力道变重了几许,她听其嗓音迷离道:“像,果真与你娘很是相像。”
凤吟晚眸色冷淡地瞧着她,不为所动。“陛下如此大动干戈地将我抓进宫来,恐怕并不只是为了赞一句像吧?”
“自然。”
月国皇帝闻言倒不恼,似是哼笑着应了一声,又道:“孤听闻玄门历任宗主皆活不过二十,你既已继承了你娘的衣钵,想必也早就已经知晓此事了吧?”
未料到他竟是要与自己说这些,凤吟晚闻言心下瞬时一沉。此事极为隐秘,连她都不过是日前才将将从洛青虞留下的书册中得知,可听这月国皇帝之言,知道得分明是比她还要清楚。类似的话,她亦从皇后的口中听过,只不过当时未加细想,只以为她是死到临头,心有不甘才会出言诅咒。可至眼下多方印证,难道她穿回现代之事,已成定局?凤吟晚心中止不住地发沉,月国皇帝见状面上神情却愈发是稳操胜券。“你是不是在疑虑,孤是从何处得知此事?孤大可将实话告诉你,孤知道的不仅仅是这些,孤还知道这禁咒的破解之法,你可想知道?”
她指尖不重不轻地攀着凤吟晚的下巴,嗓音低沉近乎是引诱,“凤吟晚,孤可以将这法子告诉你,只不过孤这里也有一桩小事要你效力。”
她语气分外轻淡,然能用来换这等破解之法的,恐绝非是什么小事。凤吟晚沉默地等着她接下来的话。月国皇帝见状眼神一闪,却是起身悠悠松开了她。“孤听闻夜听澜如今已是摄政王,落渊一役,他杀了孤那么多将士,害得孤多年筹谋毁于一旦,孤要叫他付出些代价,此事可在情理之中?”
她是想要用自己来威胁夜听澜!凤吟晚闻言面上一寒,片刻才又做声。“陛下恐怕是找错人了,我与他早已形同陌路,如今他已是摄政王,自然更不会再与我这个玄门之人有半点瓜葛。”
明明几日前在京都,夜听澜才为了她而甘愿入宫。又哪来的形同陌路?哪来的再无瓜葛?月国皇帝知晓她这是故意为之,闻言却并未揭破,而是顺着她的话点头道:“若他知晓自己与你还有一个儿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