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听云盘腿坐在椅子上,大有一副要赖到底的架势。见赶不走他,凤吟晚额角一阵隐隐作痛,只好先停住声。房中的气氛又沉寂下来,宋清安不忍她撑着身子僵持在此,眼色沉了沉,做声。“你身上还有伤,尽早歇息为妙。”
这话意味已十分明显,夜听云却是捂着耳朵装听不见。凤吟晚也不指望他能通情达理,只抬眼看向宋清安,摇头。“你身上也还有伤,若是着凉恐易染上风寒,我非皮外伤,不怕这个。鸠占鹊巢,她怎能心安理得。话落她便已迈步往外堂去,宋清安见状连忙将她叫住。“晚儿,我……”阻拦的话还未说完,那厢夜听云便就已经忍耐不住,率先爆发了。“你们两个真是够了!”
他这哪是在看戏啊,分明就是给自己找罪受来了!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他抬手,怒气冲冲指向二人。“你,还有你!你们都给本王出去!让你们在这腻腻歪歪,本王叫你们谁也睡不成!”
这俩人眉来眼去的,真当他是死人啊!今夜这张床他是睡定了!说罢还觉有些气不过,上前抱起那铺盖卷,一把丢出门去。“本王让你们睡!”
卧房的门“砰”一下在眼前关上,凤吟晚和宋清安几乎是被掐算着撵出来的。深知夜听云的脾性,二人眼神对上,无奈地摇摇头退到一旁。怒气下头,夜听云回想起自己方才的操作,连肠子都快要毁青了。人倒是撵出去了,不过他没多考虑,一下撵了俩啊!原本留在这就是为了盯着他们,好不让这俩人有什么逾越之举,现下倒好,他啪一下给自己关屋里,是啥啥也看不见了。他后悔死了!焦急地在房中踱了两圈,他屏住呼吸,悄悄将耳朵贴上门缝。按理说,隔着一层窗户纸怎么也能听到些动静,可外头却像是在跟他作对一样,静悄悄地,连一点点的声音都没有。夜听云趴在门上听了半晌,眉头越拧越紧,心里甚至已经脑补出了一场捉奸大戏。“叮——”一声极轻的脆响,瞬间便叫他神经更为紧绷。心跳加快了两拍,他一手抄起架子上的花瓶,破门而出。开门的动作利落且迅速,可入目却是一片空旷,并未见半分人影。夜听云握着花瓶,多少是有些拔剑四顾心茫然。“人……呢?”
正愣着,门旁却传来一声冷嗤。他循声扭头,正对上凤吟晚泛凉的眼神。“云王这是干什么呢?”
这神情,分明就是早已将他看穿。夜听云噎了一下,本能地扭头往另一边看,啧,可不就见着宋清安正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他么!真可怜,他们站在这连觉都睡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呜呜呜……凤吟晚:笑啊,你怎么不笑了?一左一右两道视线夹击,夜听云咽了下口水,下意识便将花瓶背到身后。“本王……本王睡不着,出来看看。”
凤吟晚眼神落到他藏在后头的那只手上,毫不留情戳穿。“拿着花瓶出来看?你别太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