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会是设问吧?我说什么都没用那种?”
维里·肖瞅了他好一阵,终于出了口气,摆摆手,“你真要问,那就是没空。守护和平也没空。拯救世界也没空。”
“你一点想法也没有?你现在是人。”
涅塞摸了摸发条鸟,弹簧缩了回去,他把小鸟朝振幅三百一丢。维里·肖瞅着结构体一脸茫然地伸手去接,笑道: “没错。你知道人是怎样的。你知道吧?”
他坐在个靠墙的梯子上,随便拨弄着书架上一列结晶板,“人只要脖子被压断就会死。工作太多,会把我的脖子压断的。”
涅塞目光缩成一线,“会有帮手来。”
“帮手?”
“很多。”
“很多?”
维里·肖看了眼外面,嘿嘿笑,“很多恶魔吗?那我的脖子可能就不是被压断的了。”
“不只是恶魔。”
涅塞回道,态度比维里·肖原先想的要平淡许多。他把一堆板子拨到左边,又拨到右边,有点抗拒地听着。 过了一会儿,维里·肖没有那么抗拒了。涅塞把以查因特的计划告诉了他。 秘法学者和结构体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嗯……好像确实……不错不错……”维里·肖摸着下巴思忖,过了几秒,兴奋的表情浮现在他的脸上,“好!太好了!就是有点没人性!”
他大笑两声,声音大的不正常,“先去终点事务所还是御衡者花园传信?咱们什么时候开始?”
“我们不用自己去。”
“那怎么行?不是我要去,而是这些可爱的群众需要了不起的维里·肖亲自解说情况。”
涅塞看了他一会儿。发现维里·肖是真这么认为。 “好吧。”
他说,“你可以的话,现在就去。”
“等我好好吃一顿,睡个好觉,咱们出发。”
维里·肖摇晃着振幅三百细细的肩膀,让结构体跟着自己一起点起头来。他跳下地板,又想起什么,面带神秘的表情,使劲撞了撞涅塞,像是要从零钱罐里摇出更多硬币: “对了。告诉我实话。你前面想要的那些粪便信息背后的事情,和以查因特的计划是同一件事吗?”
涅塞被撞的一晃,脸上的表情没变,“没有‘背后的事情’。我没想过这个问题。”
“那就‘不是’。”
维里·肖贼兮兮地一笑,“行。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以查因特老哥,除非他自己能从我脸上看出来。”
“很难不能。”
“嗨呀……他什么时候回来?那些巨灵和恶魔女王都找他好几次了!博库博库!我可应付不来。”
“很快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答案。经过一些牺牲……”他的目光飞快地在振幅三百脸上扫了一下,“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好!我就知道!”
维里·肖使劲拍了拍手,弹了下振幅三百的脑门,“等着吧!他会想办法。”
他一只手扒着涅塞的肩膀,一只手拽着振幅三百,要大步走出门。涅塞闪到一边,又被维里·肖拖住,“干嘛?一起吃饭呗。”
“我不饿。而且以后也不怎么会饿了。”
而且他根本不觉得这里会有什么吃的。 再说,难道维里·肖真的需要吃饭?他可以自如的在环境和主物质位面相差极大的唯星之五活动,而且还轻松随意地提出要前往终道之末和御衡者花园。看他的样子,当然也完全不担心自己在那些地方的安全。 “那我们去了。”
维里·肖没有坚持,后退一步向他挥手。振幅三百发出微弱的嗡鸣,向角落里钻,想要抵抗这个对自己完全无益,甚至可能有害的提议,但在抗议之前就被维里·肖拍了头:“你陪我一起去!人是群居动物!要其他生物陪的!”
“不是所有人都这样。你也不用每刻都提醒自己这些。”
涅塞冷眼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最近感觉特别像个人呢。”
维里·肖完全没听,拽着振幅三百走到门口,回头,“你在这里等会儿?”
“不用了。那些传送过来的样本。我想看看。”
“噢。尤其是主物质位面的。等等让这小家伙告诉你细节,不然你去了也什么都看不明白——听不明白。那些样本都用它的方式整理过了。”
维里·肖晃一晃振幅三百示意。他想起什么,嘿嘿笑起来,“我差点也是那些样本中的一个呢!由无光者涅塞——对了,你现在还叫这名字?不能了吧。”
“现在我叫维莱德。”
“这么普通?还不如原来的!物质位面守护者维莱德。嗯。听起来还是很一般……算了。我先记下,再帮你好好想想用什么修辞弄的好听一点。”
…… …… “物质位面守护者维莱德是‘那天晚上的时候’以正常手段完成涅希斯的挑战,脱出法则堵塞的第二名。这真是了不起的成就,仅仅次于维里·肖——超越不了维里·肖可不算是什么耻辱。 涅塞纠正大偏移在自身影响的同时,也终于得偿所愿,将新的生命投入给新的职业——位面守护者。虽然很无聊,但令人尊敬——考虑到他直至现在都没有精神失常(或者他已经精神失常好久了?)更显得伟大。 在他之后成功脱出挑战的第三名是恶魔瓦布拉。这位恶魔公爵的身上奇迹般地没有发生任何变化。要知道在白熊喔迦和既定聚合的加入后,情况变得更加复杂,在原本混乱的时空中,每个参与者的命运都被向好几个不同方向拉扯。 有些家伙提前兑现了命运。有些家伙跑向了命运的反面,或者退回到了初始阶段,有些家伙则彻底迷失在时间的一点。 (注:以查因特反对这种表达) 但不管怎样,有了他们二者的加入,这场混乱的考验最终还是结束了。 幸存的生灵成为了第一批摆脱大偏移的意志个体。他们中存活的一部分也成为了以查因特计划的第一批执行者,就此停留在唯星奇面。 那些迷路的朋友到哪去了?他们真的就这样被无视,被残害,被阳奉阴违了?像过去的许多问题一样,一切都好像可以用‘以查因特是一位恶魔公爵来解释’。 事情好像也是这样发生的。这是自然。 在大家渐渐忘掉或不得不忘掉旧的路径,习惯或不得不习惯新的路径之后。疑问也越来越少了。 现在讨论起这件事,值得琢磨的点变成了一些细小的问题。比如以查因特是在什么时候真正接触到白熊喔迦,又是什么时候达成了现在这样的默契? 不过这个小谜团也很快被揭开了。它揭开于一次无羽者的来访。至于《每周粪便报告》的事情,则发生在这之后。”
——《和了不起的维里·肖同行——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