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卡拉比和拉斯诺洛交涉几句,二者的脸色都变了。 “哀悼仪式结束之后我会立刻采取行动。搜救以查因特公爵。”
教长低声说,“议会有组织吗?”
“现在我觉得有必要了。但我可能不会冲在第一线,毕竟那样太粗鲁了。”
高阶吸血鬼东张西望,“对了。恶魔先生。”
他在一个方向停住,双眼眯成一线,微微叹气: “你看看。这些乐团是哪里来的?”
“可能是杀生域。”
单卡拉比顿了顿,“查因特公爵留下的资料里曾经提到,杀生域位面生活……死去着全宇宙最棒的乐手。”
“没错。”
拉斯诺洛按了按礼帽,把目光隐藏在帽檐下。他身边的幽鬼保护圈又缩紧了一点,几乎把他围绕的密不漏风。“而前去刺杀以查因特的杀手组织来自哪里呢?也是杀生域。”
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顺便说一句,恶魔先生,你可能不知道,之前突然出现,自告奋勇想要保护以查因特·辛卡德斯都的神奇幽灵也来自杀生域。现在也和他一起失踪了。”
单卡拉比略微思忖。“所以您的意思……这是商量好的阴谋?”
“我的意思——我可以去找找下家了。刚认识的恶魔先生。你要一起吗?看上去你既有计划,又有力量,还有许多可爱听话的支持者。不错。在找到新的下家之前,就由你来保护我的安全如何?”
“您请便。我是不会去寻找什么下家的。如果议会没有计划,我可以来制定计划。如此这般……” “我还有一个意思。”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的生硬,拉斯诺洛的声音增添了一丝黏腻,“也就是说,你更不能提前离开了。不然谁来保持注视呢?”
单卡拉比看向他。吸血鬼指了指正在向表演台慢吞吞移动的杀生域乐团。 “我明白了。”
教长微微出了口气。 从头至尾,涅塞一直在默默听着。他不清楚拉斯诺洛作为一名神通广大的长生生物,为何对自身的安全总是如此过分关注。另外,他对他们所怀疑的事情也难以为然。维里·肖再肆意妄为,也不至于会忽略这关键的信息。对于乐团和杀手组织之间的关系,他的大墓地之行也没有提供任何证据支持。这场葬礼的乐团应当是干净的,只单纯因为业务能力而被请来。和杀向以查因特的屠刀没什么关系。 只是个巧合。 除非维里·肖和他是两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涅塞转过头看了一梅兹一眼。三个奥数法师几乎把脑袋都贴在算桌上,不吭一声。或许他们遇到了某种困难…… 堕天使教团成员的行动初见成效,差不多有三分之一的宾客屁股下面有了座位,座位也大致排列成均等的两大片。中间一路延伸向停尸台的通道不再被填满,差不多能看出是个通道了。一只瘦削英俊的恶魔一手夹着三个紫色儿童,正柔和地用另一只手掌拍着紫色母亲宽阔的鼻子,紫色一家人都发出满意的呼噜声。进入闲置的机械偶进行了补位,把没来得及传递的信号传递。一名幽灵乐手吹起号角。 悠长的号声过后,弦乐犹如暗夜的海潮,升起,连绵不绝。唱诗声伴随而起。巨灵和巨人在广场最远端席地而坐。透过他们身体的缝隙,依旧能看到远处终道之末因地狱入侵升起的黑烟。 不论这场荒谬的葬礼是不是能顺利开始,现在总算有一那么一点点葬礼的样子了。一门石拳状的大炮发射,在空中打出荧光闪闪的倒计时标记。许多脑袋仰起头看。更多的脑袋开始搜寻维里·肖的身影,但秘法学者仍然没有出现。 “我们再确认一下原计划。”
单卡拉比望了一眼倒计时,转过头看向涅塞,“如果维里·肖在时间结束之前还没办法回来,可能要麻烦你来主持这场葬礼了。”
“不行。我不清楚流程。”
涅塞顿了顿,答道。如果这个问题来自其他家伙,他的回答会简单粗暴的多。“我甚至没打算参加它。”
“恐怕这是必须了。从各方面考虑,我们都得让这场葬礼进行下去。”
单卡拉比换上了劝说的语气。涅塞仍然摇了摇头,这绝无可能。单卡拉比眉目一肃,要再说什么,原本无所事事,似乎正准备离开的拉斯诺洛微扫一眼,走过来插在他们之间: “听他的。”
涅塞看了一眼吸血鬼,“什么?”
“听这位没有幽默感的恶魔先生的。你。我不知道你是谁。”
拉斯诺洛淡淡道,“或许是个低阶恶魔。人。守护者……估计又是以查因特的某个仆从之类的。和维里·肖差不多。你也不用知道我是谁。”
高阶吸血鬼红唇白牙,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傲慢,“我。是一位高贵的中立者。所以这位有自己脑子的仆从,最好听听我的建议,因为它将会中肯,中立,充满智慧,也可能是我在离开之前最后的建议:如果你是以查因特那边的家伙的话。最好随时准备让自己不舒服。因为以查因特就没打算让你们舒服。”
“以查因特公爵是圣天使。他会带领我们做正确的事。”
单卡拉比罕见地争辩道。 “他是结果论者。独裁者。要不我为什么在这儿呢。”
拉斯诺洛怪笑一下。 脑筋行,心是好的,结果论者。 独裁者。 涅塞脸上肌肉僵硬,脑中翻涌着许多画面。 “你是宇宙公民。我也是宇宙公民。我们都只是一份子。不一样的是凌驾在规律之上的独裁者。只有这些家伙是我们的敌人。”
伸肠·衬对他说道。 “只有这些家伙是我们的刺杀对象。”
杀手组织的亡灵们对他说道。 “谁也不该凌驾在他者之上。谁也不应该消耗远超他者的事物。这样的理想你赞同吗?”
这是他们对他说的话。 他那时是赞同的。 涅塞看着高阶吸血鬼,张了张嘴巴。 最终他只是低声应答:“我不是以查因特的仆从。我和维里·肖也不一样。”
“是吗?”
拉斯诺洛蛮不在意地耸了耸肩。“如果你是他的仆从,你该乖乖准备上场了。你要乖乖上场吗?你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