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解决了一件事。朱开元和白素素都有一个共同的感觉:一定要出来走走看看。坐在庙堂之上,文武百官无数,可有曾提起过这里的水匪。“当皇帝是很惨的事儿,皇帝看到的都是他们想给你看的,皇帝听见的也是他们想给你听的。”
白素素一声叹息“好的政策也落实不到位,哪怕是救灾款救灾粮,层层盘剥下来到了百姓手中简直就剩下一点糠壳。”
朱开元也点头。这就是现实情况!正说着话,夜七来报有信到。白素素看时,是老宅送来的。“白德祥进京了。”
白素素笑道:“说起来真是好笑,当年我也是被气昏头了收拾老太太,没成想还会有这样的结果。”
白老爷子强悍搞出一个小幺儿来。更难得的是王氏,那个当年自卖自身救家人的小姑娘,居然会是一个宝。认得清自己的地位,还勤奋好学针线活了得,管理起作坊来也是很顺手的。当她当了娘后,在孩子的教育上更是很开明。“都说儿子肖像亲娘,王氏这么聪明,所以我那四叔也聪明了。”
白素素想起了那句话:娶妻娶贤。王氏虽然是小妾上位,但是,她真的是聪明贤良,所以才会福及儿子。白老爷子也没想到,他老来得子,还得了一个秀才儿子。如今进京考举人,那更是光宗耀祖的事儿。白家的孙子有两个去入伍打仗去了,也有捷报传回,分别当了千夫长和百夫长。看着家书,白素素感慨万千。她还能记得那两个堂弟匆忙成亲之事。一切都仿佛是昨天,却又过了数年之久了。看信中内容,白德祥应该起程了,就不知道走到哪儿了。“啊嚏”白德祥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公子,如今已是深秋,夜深露重,您晚上还是早些休息吧,看,肯定是昨晚看书太晚着凉了。”
书童担心不已:“公子,到了前方镇上休息的时候小的去给您买点药吧。”
“不用不用,哪就那么娇弱了。”
白德祥揉了揉流出来的清涕:“就算是着凉了也无妨,等会儿到了客栈找店家熬一碗姜汤喝了就好。”
“公子……”书童觉得自己伺候这位还真是大气得很,一点儿也不讲究。连生病这么大一回事儿都没放在心上。“公子还是要注意点,比不得平时在家里,这是在路上,劳累加上水土不服也是有的,老奴建议你还是去看看大夫,万一拖严重了会影响下场考试怎么办。”
“对对对,公子,胡伯说得对。”
书童总算找着了支持。自己说不过公子,但是胡伯是老人,临走之前老太爷和老太太都再三叮嘱要听胡伯的建议。“是药三分毒,我的身体我清楚。”
白德祥却坚持不用。这一下胡伯也没办法。马车到了一个小镇的客栈。白德祥要了两个房间。“客倌需要什么尽管吩咐,热茶热水都备有。”
“有劳小二哥帮我打一桶热水,再熬一碗姜茶。”
白德祥给小二一块碎银:“另外再安排一下我们三人的饭菜。”
“好嘞,客倌请稍等。”
店小二欢喜得很。最近这一条路上经常接待上京的学子。但是,像这么大方的还在少数。有一句话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位看衣着并不豪华,也不像大户人家的子弟,但是对人说话的语气却透着亲近。别人都是小二幺三喝四,唯有这一位喊的是小二哥。那些人打赏也不过是几个铜板,这位公子出手就是一块碎银。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既然是拿了别人的银子,小二自然就跑得很快。“李婶子,有位客倌着凉了要一碗姜汤。”
“大柱,你哪来这么多事,这个客人要姜汤那个客人要这样那样,老娘我一天啥事儿都不用干了,就光顾着给伺候他们了?”
“不是,李婶子,我也看了,那客倌好像是着凉了,流清涕呢,你说这要是病倒在咱们客栈里可就不好了。”
大柱上前朝着李婶子挤眉弄眼,然后手里就塞过去四个铜板“那客人赏的,李婶子,咱俩一人一半。”
“算你小子有良心。”
李婶子在后厨帮工,哪能见得到客人啊。干活就有她们,得赏就没有。难得遇上了一个大方的,更难得是大柱这小子不藏私。“李婶子,大柱可是清楚得很呢,我们干啥了,不就是跑个腿传个话吗,干活的还是婶子你们。以前也没有,要是以后有,我大柱都按这个规矩办。”
意思是一人一半?李婶子眼睛一下就亮了。“好说好说,既然得了人家的钱财自然就要替人消灾,你是说着凉了是吧,没问题,这事儿,婶子保管给你办好。”
大柱提了一桶热水出去后再回厨房,李婶子已经给熬好了更姜汤,还放了红糖。“这是我做菜上色用的,放一点没那么辣,你让那位客倌趁热喝。”
李婶子又道:“回头我再给他熬点稀饭,吃了保管明天早上起来浑身轻松没病没灾。”
“婶子真是大好人一个。”
“哎呀,我也是看这位学子可怜,千里迢迢上京赶考,又是深秋了,这要是冻坏了,那不耽搁了一辈子吗?\“李婶子也觉得自己是好人了:“再说了,这些书生十个有九个都穷得很呢,生了病能用这些偏方熬过去也节约不少看病的药费,也算是功德一件。”
柱子听了心里暗自好笑。穷书生倒是算不上。不过,他打赏自己的那块碎银少说也有二两,有这银子看诊吃药也是够的。就不知道为什么不去呢?嗯,说不定是和自己一样怕药苦,嗯,一定是这样的。大柱觉得自己找到了真相。端着红糖姜汤给白德祥送去的时候还特意叮嘱了说这汤不辣。“有劳小二哥了,小二哥有心了。”
白德祥看着这个比自己年纪稍长一点的小二心里也很感慨,果然如娘所言;出门在外要多看多学,为人谦逊一点不是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