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境传来战报,战争进入了白炽化的阶段,也有点拉锯战的意思了。当初朱开元说会速战速决。但是事实上肯定不受他们控制的。在关系着生死存亡的时候,敌人也能顽强。这会儿收到战报有延长的意思,粮草得供上。“娘娘,今日立秋,再过些时候就是隆冬,我军将士有一大半都来自于南方,不受冻!”
废话!就是北方人也怕冻啊,到冬天的时候可不是门都不能出吗。“不知二位相爷的意思?”
白素素觉得,他们找上自己无非就是要银子。谁让自己挑了财神的大位呢。“冬衣得迅速备上送到边境去。”
这事儿不用讲白素素早就安排上了。不管打不打仗,冬天来了要挨冻是没法避开的。有在村子里的工作坊后,白素素也没有闲着,让胡蓉在离边境五百里路的北宁县也开办了这样的作坊。很大程度上支撑起了当地妇女的腰。同时,冬衣已经准备了十万套了。按照大周朝的惯例,士兵的战袍和兵器都是由兵部统一制造和调配的。兵部上折子也是要钱。左右二相挑了最重要的和小皇帝、太后商量。“皇上,这是兵部的上的折子。”
小皇帝对银子这号东西很无语,转手就递给了老母亲。白素素一看,傻眼了:一件冬衣报价就是一千文。这是穿的啥?白素素好歹还是来了这么多年了,也知道这个时代银子相当于现代钞票价值。一两银子是一千文,购买力相当于现代社会五百到一千块左右。村里二丫和王氏的作坊里,一匹布的价格也就四五百文,就算只做上衣也可以做十件,制成冬衣加上棉花加上手工,一件冬衣两三百文顶天了。然后眼下她看到的却是天价冬衣。“兵部的冬衣是哪一家作坊制的?”
白素素心里一声叹息:自己又要做坏人了。真的,她原本是多好的一个人啊,一进宫门真正是深似海,处处都要动别人的奶酪。主要是,当皇帝的是自己的儿子,这就是自家的事儿啊。没道理眼睁睁的看着别人糊弄自己的儿子。幸好钱财大权掌握在自己手中,这类折子还能让自己瞧两眼。“是鲁太妃鲁家”鲁太妃是上一任皇帝的宠妃。其实,真正是背着一个名。也就是刚进宫的时候比别的女人多宠幸了那么两三次,之后昏君要练仙丹要求长生不老,自然是和女色不沾边的。前几年朝堂都摇摇欲坠了,鲁家这个皇商居然还稳坐没动摇。可见根系扎得有多深,鲁家是很有本事的人啊!白素素记得上次鲁太妃捐赠的就是一个金步摇,那时鲁夫人出资是六百两银子买下来的。这可真正是整日打鹰,却被鹰啄瞎了眼。往往有本事的干大事的人都那么低调啊。“娘娘,您看这银子?”
“钟大人,莫说皇上的私库就是国库也拔不出这么多银子来。”
白素素将折子放在了一边:“这些年都是鲁家在做冬衣?”
“回娘娘,从建武六年就一直是鲁家在供应。”
好家伙,是从昏君的爹那会儿就开始吃香了。啧啧,暴利啊!难怪人人都想当皇商。鲁家养了多少人?兵部的大小官员自然不用讲了,后宫……肯定也有,眼前这二位,虽然是才提上来的,难保不渗透啊。“相爷啊,都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此次国家有难,还望相爷给鲁家通融通融,能不能这笔冬衣的钱先缓上一缓……”白素素揉着太阳穴,她想起了现代的分期付款:“本宫想,不若分三次支付,先付一部分,余下的年前付一部分,开春再付一部分,可行?”
还要不要脸啊!钟大人瞬间觉得老祖宗说得那句话很对:唯小人与女人难养也。最近太上皇出征太后参政,搞出来的事儿让他们完全不能适应。佘欠?这话让他堂堂一品大员怎么说得出口?而且,他敢保证,鲁家是不会答应的。“微臣去给鲁家传达娘娘的话,至于行不行的,臣不能代替他回答。”
“自然,有劳了。”
白素素端了茶水送客。两人一走,白素素的脸都黑了。什么玩意儿!真当他们母子好欺负!“娘,这里有什么问题?”
“问题大着呢,自你老祖宗起就养着大蛀虫!”
白素素看着折子心口都疼:“他鲁家制一件冬衣的价格,在咱们作坊里能制五件。”
小皇帝睁大了眼睛。果然还是要老娘来亲手才行啊。要不然他就是那个被蒙的人。“那怎么办?”
“等着吧,等鲁家来人。”
白素素觉得没本事让鲁家将之前的银子吐出来,但是她完全可以换掉。别说没人敢来接手!她自己就将这笔订单接了。白素素的作坊一直是在为朱开元的军队提供衣服鞋袜供给的。只不过这些都是儿子没登基之前的事儿。现在朱开元的私兵也是她在供给。她自认没有那么大的胃口能吃得下全国的。但是被逼的话,她也不是不敢。夜里,左相府,鲁老爷上门。“相爷,这不是……”“稍安勿躁,这事儿也确实艰难。”
“不是,相爷,既然要打仗,朝廷应该做足了准备,没银子我也做不出来冬装啊!”
“那你去见太后?”
“相爷,下官听过不少关于这位的传言,您说这什么国债券,货币券什么的,朝堂之上就真的没有人反对吗?”
“鲁大人,你怕是不会不知道这位是怎么上位的?”
人家都直打到京城来了,上一任没有传位遗诏人家也能坐上这个位置。这会儿你还想拉他下马不成?而这位太后,才是真正的先太子遗孤。所以,让她掺政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可的地方。“问题是……”“鲁大人,本官只是传话,具体的困难你找太后娘娘。”
这是双方的博弈,钟大人不想参与。他有一种预感,那位是要收拾鲁家了。说真,自己也眼红得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