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白素素刚从公堂出来,朱开元就骑着马飞奔而来了。一看白素素没事儿,大大的松了一口气。“白大夫,对不住,回头老身一定登门谢罪。”
“不必了,宁家杏林堂惹不起躲得起。”
白素素还没吭声,朱开元就替她做了主。而且,还是用的杏林堂的名声,这是要断绝宁府以后的求医问药路。“这位公子,误会误会……”白素素……然后就被人捞上了马背,打马而回。阿德等人立即跟上。宁夫人在风中凌乱了。“这位公子是?”
“回夫人,这是白大夫的相公。”
宁夫人皱眉,白大夫只是杏林堂的一个学徒,是肖大夫的弟子,而她相公难不成还能做杏林堂的主?“是个什么来头?”
“是个猎户。”
宁夫人摇头,这不是猎户的气势。宁夫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发现这人是见过血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感觉。嗯,对,就是这样的。昨天到宁府的时候。这个男人好像也跟随了,但是和今日的气势完全是不同的。所以,他平时是掩饰了的?那么,曾几何时,在这个小小的县内出现了这样的人物?她怎么不知道?回头得和老爷说说这事儿了。哪怕宁家再有权有势,也要注意着有些人不容小觑,就如眼前的杏林堂也得交好。人吃五谷生百病,哪有不求医的时候。特别是老三的病还幸得肖大夫诊治才能延命。如今和他们搞僵了对宁府是不行的。回到宁府,宁夫人就让人准备了厚礼,带着王妈亲自前往杏林堂赔罪。在她看来,只要肖大夫能不计较就好,事情还有缓和的余地。谁知道,连人带礼都没能进到杏林堂的门。“宁夫人请回吧,师傅说了,宁府是勋贵人家,杏林堂诸人医术有限往后断不敢再班门弄斧。”
顺子站在门口挡住了她的路,所说的话都是肖大夫教的。这就是绝了宁府与杏林堂的关系。“还请小哥和肖大夫说一下,就说宁王氏上门亲自赔罪。”
“师傅出诊去了,临出门前有交代,小的都按着师傅的交代执行。”
也就是说,这不是白素素的意思,而是肖大夫的想法了。这就……也说得过去。毕竟白素素是肖大夫的弟子,老三将白素素告上公堂也就是丢了肖大夫的脸。他是一个护短的人。宁夫人想不到的是,此时的肖大夫正在杏林堂的后院看某人发脾气。“你说,我以前骂过人没有?”
肖大夫从来不知道少爷的脾气这么大。“这宁家就不是个好东西。”
肖大夫不敢回复。但是他知道宁家完蛋了。朱开元轻易不发怒,发怒就没有轻松的。宁夫人到底没见到肖大夫。对自己的三儿子她也是无语了。“你发什么疯?”
宁夫人看他喝酒买醉干脆骂了起来:“人是你自己给耽搁的,刚愎自用,那是你媳妇儿,也是我侄女,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打听到这个白大夫有一手独特的医术,连稳婆不敢接生的双生子产妇她都能确保母子平安,你倒好,一而再再而三的拖延,最后将人给拖没了,给你抱一个儿子出来,你还想怎么着?”
“我宁愿不要那个儿子,我要我娘子。”
说完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眼泪长流:“娘子,娘子……”“你真是出息了!”
宁夫人简直心口疼:“既然这么不舍得,你干脆一起去死了算了。”
“夫人……”王妈吓得不轻。三少爷这两日都没合过眼,只交代人去找宋讼师的时候是清醒的,其余的时候就是在喝酒,喝醉了就睡,睡了又喝,简直不成样子了。王妈还真是怕他有意外,吩咐身边伺候的下人都尽心,最怕的是他寻了短见跟着三少奶奶去了怎么办?结果,夫人还要这样骂他。“我是生不如死啊……”又喝酒又开始道:“我的官司是不是输了,我没能将那个白素素告倒,是你们作的证对不对?”
“三少爷……”王妈想要劝说几句。“三少奶奶确实是已经升天了,在夫人的请求之下白大夫才动的手剖孩子,真的不能将三少奶奶之死怪在白大夫头上。”
“你们知不知道,是那个坏女人故意不施救才让我的娘子归西的,是她故意的。”
听到三少爷的醉话,王妈长长叹息一声。从头到尾夫人和诸人都是有目共睹的,不知道三少爷为何总是咬着白大夫不放手。“你们都被她骗了,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是谁?宁夫人眉眼一跳,是自己曾经想要娶回来的儿媳。同时又好一阵叹息,宁家是没有这样的福气!“她是白素英的堂妹,我娶了娘子为平妻,白素素就是为白素英抱不平,所以才故意不救我娘子,她特意为难我娘子,就是让我娘子去死的……”宁夫人和王妈相视一眼,张大了嘴巴。“我看你是梦魇了。”
宁夫人都气笑了:“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问,白素英早在十月初八就被白家人出族了,她为了一个白素英和宁家过不去,你的脑子装的是豆腐渣!”
真的,宁夫人越发觉得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蠢货了。好在,对外说是庶子,要不然她的脸都要被丢尽了。宁夫人想,这个逆子恐怕还不知道白素素曾经是自己想要给他订亲的人,若不然,更离谱的想法或许都有,比如说:觉得白素素故意将产妇致死,是为了报复或想重新宁家等等……反正,他现在简直就是怀疑所有人都是坏人,都是害死他娘子的人。连着那个抱出来的小孩子他都不看一眼。宁夫人想着那个孩子真是心都揪紧了。出生就没有亲娘,亲爹还是个痴的,但愿以后自己能多活些日子,以能护他长大一些,护他周全。“老三啊,你真要是心疼她,就该将她的后事操办起来让她入土为安,你这样简直就不像是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