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没有生命危险。”
叶文初道。
季颖之颤抖着握住叶月画的手,嚎啕大哭。 他不要孩子了。 吓死他了,叶月画掐他的胳膊:“你哭个屁,以后对我好点,不然我变成厉鬼也来找你。”“你要死了,我也不活。”
季颖之哭着道,“不让你一个人孤孤单单的走。”
夫妻两个人抱头哭。 郭氏见女儿没事,又有女婿在,就赶紧来照顾叶文初。 她从床里头转到外面来,看到叶文初穿着单衣,一身的血,顿时吓得腿都软了,赶紧给她擦脸擦手。 “你累着没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叶文初说没事。 郭氏担心叶文初,她也是当生的肚子了,要是累着可不得了:“我扶着你去歇会儿。”
“我先回宫里。我师兄在,晚上有他照看就够了。”
叶文初披着衣服出来,刚到门口,就被沈翼抱着了,他用斗篷裹着她,半抱着带她上轿子。
轿子没停一路到宫里,沈翼抱着她下来带她回房。 “你没事吧?”沈翼问她,叶文初靠在他身上,低声道,“肚子没事,就是累了。”
沈翼绷着的心松了松。 他也吓到了。 “每个人都这么艰难吗?”
沈翼知道,他今晚安慰季颖之时镇定,可要落在他身上,他可能不如季颖之。
沈翼惶惶不安,托着她的脚,给她轻轻揉着。 叶文初一双腿浮肿了,白馒头似的。 他看着叶文初艰难地侧躺着,他坐在边上一夜没合眼,耳中都是叶月画说遗言的声音。 重重的无力感,让他害怕又挫败。 第二日他就去请教迟清苼,关于女人生产的细节,和要注意的事。 迟清苼懂肯定是懂的,但他没接生过,按他的说法,是纸上谈兵。 “你去问稳婆,他们这方面强过我。”沈翼连着几日,问了许多人,又约了十几个稳婆待命。 叶文初不知道他在做什么,第二日下午又去看叶月画。 叶月画伤了元气,人还是很虚弱,昏沉着一直睡觉,但孩子很健康,乌黑的头发,长长的睫毛,皮肤粉粉的特别的可爱。 季颖之瘦了一圈,原来肉呼呼孩子气的脸,一夕之间仿佛褪去了稚嫩,像个丈夫和父亲了。 “文初。”
季颖之哑声道,“闻大夫说细养一段时间就好,肯定没事对不对?”
叶文初点头。 “肯定没事,放心吧!”
叶文初想到郭氏的话,说是叶月画太顺了,却没想到在生孩子的事情上,遭了大罪。
但说不定是好事,人总有难,如今是过了一个大难,往后肯定更有福气。 叶文初也觉得的是。 叶月画昏睡了五天,人总算渐渐好起来……能吃能睡,精神也慢慢复原。 叶文初觉得身子沉的不行,也不敢再出宫,扶着八角和马玲,每天在殿内散步。 十几个稳婆住进宫里,迟清苼和闻玉也每天都候着,哪里都不敢去。 翻过四月,天气渐渐暖和起来,叶文初早上趁着太阳不大,站在院子里晒会儿,沈翼下了朝就过来陪着。 “肚子是不是又长了不少?”他愁得也瘦了,眼底都是红血丝,白天晚上都围着叶文初。
他想不明白,叶文初胃口一直不太好,怎么肚子这么大。 对比叶月画的胃口,她吃一顿,叶文初三餐都吃不完。 都说肚子太大不好,不是孩子大就是羊水多,总之都有影响。 沈翼愁思。 “生前都会长。”叶文初晃着,低头看着肚子,忽然笑着道,“我这么觉得,高兴、平安这个小名,越想越好听。”
沈翼点头。 “都行。”
叶文初扶着院外的一棵发着红花的桃树,打量着花瓣,忽然腹中动了动,她扶着沈翼,低声道:“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