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子他们出了村子走了大概有两天在离村子大概有几十里的地方,正在行军的队伍停下来修整,猴子突然捂着肚子难受起来,连长和指导员赶紧过去扶着他询问道“怎么了?这是。”
老班长过来看着猴子这样解释道“前两天离开村子的时候,有老乡送了几块腊肉,昨天傍晚做饭的时候,这小子嘴馋肉还没有熟就偷吃了几块,刚才行军的时候喝了点凉水,这会估计是闹肚子呢。”
指导员和连长看着猴子也是十分的无语,惠子在旁边忍不住笑了起来,猴子生气地说“笑什么,哎呦肚子疼,连长,不行了,我要拉了。”
连长轻轻地踢了他屁股说“你小子离远点,记住没。”
猴子捂着屁股从老班长那里拿了几张草纸赶紧窜到稍微远些的草丛里面,指导员从兜里掏出怀表看了下时间,连长嘴里噙着一根草问道“咱们走了多久了?”
指导员说道“有两天了,走了大概几十里。”
连长嘟囔着“两天咋才走这么点路,歇这么些天一个个的都把脚给歇软了。”
指导员笑着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你是担心袁连长他们了吧?”
连长反驳道“谁担心他们了,都说了各走各的。”
指导员无奈地指了指他说“你呀,嘴上说着不担心人家,可你看看你带大家走的这路不就是去往鬼子机场的路吗?”
猴子蹲在草丛好不容易解决完,他准备起身时发现前方不远处有十几个日本士兵正在附近搜索,好在山里面的草密又高,他躲在草丛里面竟然没有被发现,他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往后挪,他走到队伍歇脚地地方着急地说“连长,有鬼子。”
“在哪呢?有多少?”
“就在那里,大概有十几个。”
连长和战士们拿出枪警戒着,有战士询问打不打,连长和指导员看着前面的鬼子搜索小队冲着大家摇摇头示意不要开枪,注意隐蔽,有战士不服气想着鬼子不多为啥不打,指导员赶紧解释道“这里离村子太近了,如果在这里与开枪击毙这些鬼子倒没什么,可如果后面有鬼子的大部队的话,有枪声会引来鬼子大部队,到时候很容易连累到村子。”
听了这番话,战士不在想着和鬼子干一场,大家纷纷爬下在草丛里面隐蔽,好在山里面的野草和灌木丛什么的比较多,那十几个鬼子搜索的也不太仔细没有发现他们,只是这个时候的惠子他们没有想到哪怕他们这个时候没有开枪,最终整个村子还是被敌人残忍的屠戮了。在草丛里隐蔽了大概有差不多快到下午三四点的样子,那些敌人终于走远了,连长和指导员招呼着大家朝着敌人的相反方向急行军,在天快黑下来的时候众人来到一个被烧毁的村子,这里刚刚经过一场恶战,到处都是敌人和阵亡的国军战士尸体,饶是打过了不少仗的红军战士看着这场面也不禁战栗,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断臂残肢,到处都是腥风血雨。刚刚交过战的双方似乎打得筋疲力尽,还没有来得及处理后事。鬼子的尸体都被割去了一只手,而国军士兵的尸体也没有来得及掩埋。许多战士见了,有的呕吐,有的痛哭起来,也有战士在战场企图能够寻找到活下来的幸存者。猴子在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中努力寻找着,他祈求老天能够让他在这片废墟上看到一点希望,也许是他的祈祷起了作用,他发现了尚存一丝气息的国军士兵,士兵奄奄一息地向他恳求让自己能够喝一口水,当猴子把水送到他嘴边时,那位国军战士却再也无法喝下,猴子抱着尸体痛哭流涕祈求这人只是睡着了还可以起来喝水,也许他是无法相信这人就这样在他的怀中死去,这一刻所有人都放下昔日对国军的偏见,面对此刻国军战士们表现的英勇顽强而产生了深深的敬意,指导员和连长判明形势没有危险后,让战士们把双方的遗体都埋了,之后在国军士兵的大坟上竖了一块木牌,木牌上有指导员写的一行大字:忠国英烈合葬于此。大家在这块刚刚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残垣断壁旁修整了一晚,第二天走了不久就遇见了之前在村子里面袁连长他们找来带路的货郎,货郎告诉他们说袁连长他们去打鬼子的一个飞机场,他因为对飞机好奇悄悄看过,知道那里驻守了不少鬼子指导员和连长意识到袁连可能会吃大亏,很可能把连队打光了,两个人思及此处不禁心情都有些沉重起来。趁着再次修整时,连长问老班长要了一块咸肉走到营地边上坐了下来,指导员看到了以后,跟了过去,连里面的战士们都知道每次连长打仗时遇到什么问题了都喜欢在嘴里嚼一块咸肉想主意,久而久之战士们都称咸肉为“主意”,指导员在连长身边一屁股坐下,也不说话,就那么闭目养神。连长一边嚼着咸肉一边看向不远处收拾好东西准备和战士们告别的货郎,脑子里面却想起了袁连长的话“曲连长一向都是喜欢做些小买卖的。”
连长将手里的咸肉快速啃完,一口咽下去狠狠地骂道“娘的!”
连长看了看身边的指导员没有什么反应,他站起身,大步走了过去朝着猴子喊道“猴子,猴子!”
猴子立正敬礼道“到。”
连长开口说道“去,把唐大哥喊回来。”
猴子惊讶地说“啊?”
连长不满地朝着他沉声说道“啊,什么啊,快去呀!”
猴子立正敬礼后说“是。”
说完就去喊住刚要离开的货郎,指导员听到连长的话睁开眼嘴角噙笑。县城内江城驻防司令部里小林活男拿着文件夹看着手下递交上来拦截到的敌方往来电报,看到其中一张电报他的眼中充满了光亮,嘴角噙了一抹冷笑,小林活男步履匆匆地离开驻防司令部来到了县城内的一所慰安所中。对于这种地方他向来是没有丝毫的好感,在他眼里那些女人是无比的肮脏的,哪怕那些无辜的女子是被他们拖入这肮脏的深渊中。他刚一进去就有看见一个低级军官喝的醉醺醺的搂着一个朝鲜姑娘,那个低级的军官看见小林活男赶紧敬礼让开身,小林活男绷着脸找到这里的妈妈桑说道“请小坂正雄中佐出来。”
妈妈桑行礼后转身离开去找小坂正雄出来,小林活男用他带着白手套的手轻轻擦了擦慰安所走廊里的凳子后坐了下来。小坂正雄边走边将敞开的衬衣扣子扣好,他走到小林活男身边坐下问道“小林君是有什么事?”
小林活男微微一笑说“小坂君,刚刚发现了那群支那人的踪迹,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去追击这些狡猾的支那人。”
小坂正雄想了想问道“师团部和参谋长知道吗?”
小林活男回答道“事急从权,我想老师他会理解的,出了什么事我自己来承担。”
小坂正雄犹豫地说“可是。。。。”
小林活男打断他的话看了看手腕上的腕表说“小坂君,我知道没有军令擅自出动违反军纪,所以我不强求你,明天早上五点我会准时带领部队出发。”
说完他起身率先离开了。连长和指导员他们一路急行军紧赶慢赶的赶到时,袁连长他们已经行动了,机场上枪声和爆炸声起此彼伏的响起,袁连长他们已经炸毁了机场的机场跑道以及一架日本九七式战斗机,因为袁连长他们没有足够的炸药因此给这次的机场的破坏了并不算很大,而他们也因此差点被包围,还好连长和指导员带着新四军战士们赶了过来解了围,日军机场附近本来就有很多重兵把守,在机场发生爆炸后附近的日军赶来火速支援,这一场算不上输也算不上赢,两个连也伤了很多战士。在撤退途中刘大刀的伤势越发的严重了,他的一条右臂血肉模糊,被子弹打得只有一些皮和筋连着了……好在池国秀他们在前面探路后回来报告发现了一户人家单独在山上,附近没有日军,于是大家决定去那户人家去修整。四周静悄悄的,除了偶尔传来的虫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吵醒了正在屋子里熟睡的陈三石夫妻二人,陈三石刚刚起身点起煤灯,门就被人一脚踹开,池国秀将背上的刘大刀放到陈三石家的床上,血淋淋的刘大刀把床上的陈三石媳妇吓的“啊”一声尖叫。苏雅跪在一尊陶瓷的观音像前,她一边轻轻地撵动着手中的佛珠,闭着眼睛嘴里念叨着《妙法华经》,另一边敲着木鱼,听见小林活男推门进来,她停止敲木鱼和念经,她起身朝着小林活男迎了过去,小林活男脸上带着微微疲惫,但看见苏雅还是露出满眼的柔情,他说道“我要去执行任务了,过几天你去美国,我是没有办法去送你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跟着我连一个像样的婚礼都没有,等我回去以后我一定给你补办一个盛大的婚礼。”
苏雅扑进他的怀中说“你就会说嘴,我可记住你说的了,我等着你给我一个三媒六礼,十里红妆的婚礼。”
小林活男抱着怀中的人看着她柔声地说“好,我说到做到,你去了以后要照顾好自己,多留个心眼。”
苏雅“扑哧”笑了起来,说“瞧,你说的,那是你的家人,你还不放心。”
小林活男抬头看向前方眼中满是惆怅地说“你这么单纯我还真不放心你。”
惠子看向两个连长和指导员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伤的太严重了,整个胳膊已经被打烂了,胳膊上组织已经坏死了,必须要截肢,不然会被感染导致并发症会危及生命。”
袁连长看向卫生员,卫生员点点头表示同意惠子的说法,两个连长相互商量了一下最后同意截肢,但卫生员和惠子始终都无法下手,尤其是卫生员由于下不了手,被曲虎骂了一顿,最后是曲虎和老班长将刘大刀捆扎一棵树上,刘大刀迷迷糊糊中询问道“连长,你们干啥捆着老刘我?”
老班长叹气红着眼睛说“兄弟啊,你别怪我们,如果不这么做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刘大刀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他说“老哥哥啊,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没事,来吧!”
连长曲虎不忍心问陈三石要来一坛子酒将刘大刀灌醉,之后在老班长的指导和毛猴儿的下快刀斩乱麻般地完成了截肢手术,用刀砍下了开始腐烂的残肢,猴子在老班长的指导下用子弹中的火药把创口烧焦,这才替他捡回了一条命,但刘大刀还是发起了高烧,惠子拿出些药品给陈三石交代了如何使用,池排长则拿出了几块大洋嘱咐了陈三石夫妇一番,两个连队列队对着屋子敬礼后连夜撤离了这里。苏雅送别小林活男后再次跪坐在观音像前念着《妙法华经》,边敲着木鱼,边轻轻地转动着手中的佛珠,突然手中的佛珠自动的断开了来,苏雅停下手中的动作,呆呆地看着眼前掉落一地的佛珠,眼泪不自觉地从脸颊低落下来打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