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宝儿只觉得呼吸一下子被夺走,口腔鼻腔里灌入了冰冷的水。
即便用尽全力挣扎,但奈何她人小力气小,而且还生病了,根本连把头冒出水面都做不到,只能缓缓地往下沉……
死亡的恐惧与冰冷的水一同包围过来,甜宝儿感觉胸腔像是要爆炸一般,她张开嘴,水不断地从鼻子口腔灌入……
就在甜宝儿觉得自己快要死了的时候,突然被人捞入了怀里,拽出了水面。
迷糊中,只听得顾大郎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宝儿,宝儿快醒醒……”
……
宝儿病了,高烧不退,偏偏巫神医有事不在。
顾家众人都急得不行,生怕这么小的孩子给烧成了傻子。
终于在第二天,巫神医回来了,给宝儿服用了他自己炼制的药,没多久就退烧了。
甜宝儿渐渐地恢复了意识,刚睁开眼,就看到身边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谢氏紧提着的心一松,忍不住失声痛哭,“宝儿,我的闺女啊,你终于醒了。”
顾老太低声斥了她一句,“哭啥哭,咱宝儿好好的呢。”
“阿奶,娘……”
甜宝儿看到亲人们一张张担忧的脸,再也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直掉。
她以为自己就要莫名其妙地溺死在水里,再也见不到亲人了。
“宝儿乖,不哭不哭,都是阿奶不好,没照顾好你,以后不会了,再也不离开宝儿半步……”
刚说完谢氏,顾老太自己倒心疼得抱着甜宝儿痛哭不止。
顾老头劝道:“好了,老婆子,咱宝儿这不是醒了吗,以后着紧点就好了。”
甜宝儿想起一起被人贩子捉了的人,不好直接问,就假装好奇地说,“阿奶,我看到好多人被坏人捉了。”
顾老太抹了抹眼泪,安慰道:“坏人都被官府捉了,那些人都没事了。”
那一带近来水贼猖狂,早就被朝廷盯上了。
所以,在水贼劫秦家的船时,刚好被巡逻的官兵发现了。
水贼、连同人贩子都被擒获,人贩子船上的人都得救了。
甜宝儿刚想说陈玉兰的事,陈玉兰就出现在门口,怯生生地说,“阿奶,宝儿妹妹醒了?”
顾老太的脸瞬间变了,她冷声道:“都说了,我们家和你们陈家毫无干系,别乱攀亲。还有,你一个姑娘家的,非亲非故,待在我们家也不合适。”
原来陈玉兰获救后,死缠烂打,硬是跟着顾老头他们回到了顾家,赶都赶不走。
家里连接出事,顾四郎这些进学堂的都回来了。
这会,因为甜宝儿醒了,都聚在屋里。
满满当当的,一屋子的顾家人,就陈玉兰一个外人。
被顾老太怼了一顿后,她两眼泪汪汪地看着顾四郎,“四郎~”
她拉长了尾音,显得委屈而缠绵,却害得甜宝儿把刚入口的药给呕了出来。
顾老太没多想,以为是谢氏喂药喂得太快了,“慢点喝,慢点喝,老三媳妇,你轻点喂,别呛到宝儿了。”
甜宝儿赶紧细声细语地说,“娘喂得好好的,是宝儿不喜欢看到她。”
众人顺着甜宝儿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都落在了陈玉兰身上。
被这么多人盯着看,陈玉兰心里有些慌乱,但仍不退缩。
“反正这村子的人都知道我是四郎的未婚妻了,你们别想赶我走!”
说起来,陈玉兰还真无耻,一踏进村子,就跟人说她是顾四郎的未婚妻。
顾家人一否认,她要么嚷嚷着要自杀,要么就说顾家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要是陈玉兰编造点别的,也许村民们还不会信,但她说的那些‘发达了,翻脸不认人’的话让有些人相信了。
毕竟,现在顾家在村子里确实灼手可热,是最富有的人家。
“爷奶,爹娘,直接把她赶出去吧!我们好心救了她,并收留了她,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顾四郎眼里透着一股坚决,仿佛在等着陈玉兰一决生死一般。
陈玉兰心里堵得慌,强挤出一抹笑容问,“四郎,听说你上了学,以后可是要考状元的?”
“我要烤地瓜也好,考状元也罢,都和你没有一点关系。”
顾四郎冷瞪了陈玉兰一眼,不想再搭理她。
陈玉兰一脸哀怨看着顾四郎,“难道你真的不会舍不得我?”
“不会!”
顾四郎满脸厌烦,看都不看陈玉兰一眼。
陈玉兰一脸屈辱,咬唇道:“四郎,我——”
巫神医嗤笑了一声,打断陈玉兰的话,“哪来那么大的脸,当谁都要顺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