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
白应玖触碰了下吊在她跟前的人，好歹记得王肃的话，哪怕只有两个人也未曾暴露他的身份。
“小玖。”
王肃冲白应玖艰难扯出一个笑容，随后才意识到如今黑夜，别说一个淡淡的笑容，哪怕二人相隔咫尺也看不清彼此容貌。
“我没事。”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向白应玖报了平安。
两个人下落的速度比风还快，山崖上却不是光秃秃一片，长着一片青葱小树。正因为有这些树木的存在，才阻挡了二人下落的速度。白应玖眼疾手快，抓住了一根树枝，而王肃也抓住了一根树枝，这才稳住了身体。
“你怎么样？”
王肃无法转身，试图扭头查看白应玖的情况，他所握住的树杈却发出轻微的响动。
“别乱动，我也没事。”白应玖急忙制止他的动作。树杈的力量根本支撑不了多久，想要活得久，就别乱动。
刚才下落的时候，王肃护着她在外侧，自己却在内侧。那些石头、树杈没有对她造成影响，可王肃的情况一定不如他说的这般简单。
为今之计，得找处落脚地才行。
白应玖摸了摸暗袋，里面还放着一瓶磷粉。她取出一些撒在周围，好歹能看清周围的环境。
得知白应玖安然的王肃则松了口气，他也不求其他，有朝一日能够与白应玖共赴黄泉，他亦觉得荣幸。
别人也就罢了。
可因为是白应玖，他才觉得连死都很满足。
“小玖，若我们俩一块死了，来生会不会投胎到一处？”
他开始畅想下辈子的事，他想，他一定要早早遇到白应玖，最好是从出生时就要认识，这样才能够理直气壮守在她身边。
白应玖正在借助磷火的力量查看四周情形，听到他的话，打趣儿道：
“投胎到一处，你是想做我的弟弟，还是想做我的哥哥？或许咱俩可以投个龙凤胎。”
“弟弟……哥哥……”
王肃真的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他发现他既不想做她的弟弟，也不想做她的哥哥。他想……
鼻尖一阵馨香传来，王肃心头一颤，这才注意到白应玖居然趴在他的身上！
“小玖，你……”他偷吞咽了口唾沫，对于突如其来的温香软玉口干舌燥。他试图抬手圈住她的身体，却被白应玖轻呵阻挠。
“别说话！”
白应玖连呼吸都轻了又轻，因为她和王肃的动作，那根支撑他们俩生命的树杈又响了一声。若再不寻到落脚点，树杈掉落的那一刻，就是他们生命终结的时刻。
王肃对白应玖的话一向听从，他更恨不得捂住自己的嘴巴，身体力行听从白应玖的主张。
“别动。”白应玖注意到他的想法，抢先一步制止了他的行动。
开什么玩笑。
这个时候自然是动的越少越好，闭上嘴就好了，谁让他捂上嘴了。
王肃听出了白应玖语气不好，委屈兮兮地僵在那里，半点不敢动作。
白应玖也没耐心开解，她试图越过王肃攀上距离手边不远的一颗矮树。
矮树不大，但那树干却比王肃手中的那根树杈结实多了。
能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树木，其根系的繁茂比寻常树木更加发达。若是能攀上那棵树，他们的生命安全也能有所保证。
可白应玖试了又试，因为顾及着树杈的承重，总是无法达到那棵树的距离。
又试过一次后，不得不妥协。
王肃却在体会着不一样的折磨。
白应玖趴在他身上，每一下的触碰都让他的身体不断战栗。除却死亡的恐惧，他整个人如泡在水中，大汗淋漓。
鼻尖馨香不断，柔软触感加深，借助磷火微弱的光芒，王肃看清了白应玖的面容。千百回梦中的情景近在眼前，王肃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到底是梦，还是现实？
真是甜蜜的负担啊。
“你来抓。”
白应玖在尝试无果后，最终放弃了自己去抓树干，而是让王肃伸手。
王肃的距离树干本来就比她近，加上男人胳膊也比她长，王肃伸手再好不过。
正在想七想八的王肃冷不丁临危受命，起初不明所以，待循着白应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矮树，顿时了然。
“小玖，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王肃有气无力，偏又小心翼翼，连喘口气都极为缓慢。
“不能。”
白应玖倒是想，奈何树杈不允许。
刚才的动作已经让树杈岌岌可危，若是再次行动，她怕树杈会支撑不住。最后一次的行动，必须要留给王肃去抓矮树。
王肃咬住唇瓣，现在的他衣衫不整，蓬头散发，像个被蹂躏过的小倌。
若非环境不对，男下女上的姿势就更推波助澜。
生命危机当前，白应玖半点旖旎心思也无。王肃也意识到他们还有活下来的希望，顿时也凝结了心神，去抓那根矮树的树干。
既然又有活下来的机会，那他也不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下辈子。他要白应玖的下辈子，也要她的这辈子。
王肃先是伸了伸手，发现自己的手距离矮树只有五六寸的样子，他又努力伸了伸，依旧距离矮树还有段距离。似乎只有孤注一掷，才能够抓住矮树。可一旦抓不住……
王肃不敢冒险，有了生的希望，对死亡充满畏惧。
“小玖，要不你来？”王肃想要寻求退路，让白应玖爬过他，去抓树干。如此，即便情况有变，也能借助他的力量稳住身体。总好过他们什么保护措施都没有。
“我动不了，你来。”
白应玖若是能动，何至于让王肃动手。她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王肃手中的树杈。
除了那根树杈，周围都是些疯长的野草，半点支撑都做不到。
为今之计，只能孤注一掷。
“我握住树杈，你去抓矮树。尽量将身体贴在峭壁上，减少拉扯。”
白应玖取代王肃，抓住那根承载着他们生命的树杈，嘱咐王肃千万小心。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
她的眸光坚定且满是信任，让原本踌躇不止的王肃充满力量。
好！
王肃在心底默默发誓，一定要满足白应玖的信任。
他学着白应玖的方法，将身体尽量靠在峭壁上，松开了维系他生命的树杈。
不过一瞬世间，他飞快跃起，朝着既定的目标猛然一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