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余淮山就像是看透了他的意图一样,转身就跑了。
“他说的注意卫生是什么意思?”
凯撒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楚子航,后者愣了愣神。八壹中文網
“可能他是个环保主义者。”
楚子航明智选择没有为凯撒彻底解释一下,虽然对方的中文学的不错,但这不代表他能听懂这种隐喻。
这一夜就这样在吵吵闹闹中结束了,第二天一早余淮山看着有些慌张的路明非多少觉得有些好笑。
不得不说,这小子也是个火力不足恐惧症患者。
光是火球符,他就看这小子装了足足有新华字典那么厚一沓。
余淮山觉得给这小子时间,他说不定能磨死一头三代种。
“好了,好了,我们只是去家访。你带这么多东西干嘛?”
“啊?师兄,你不是说这很有可能是龙王的圈套吗?”
“是啊,,确实很有可能是龙王的圈套。行吧,不嫌重你带着吧。”
余淮山无所谓的说了一句,领着路明非离开了学校。
早上的地铁犹如人间炼狱,即便是余淮山这种混血种也只能被挤成沙丁鱼。
那些身强力壮的大爷大妈显然比他更加适应眼下的环境,余淮山看着自己手里带着金线的地铁卡,心说这就是受到邀请的待遇吗?
“大佬,龙王真的会把尼伯龙根安置在地铁站吗?这里人流量这么大,怎么能藏的住龙呢?”
路明非十分疑惑的向着余淮山问道,后者脸上露出思索的神色。
“这是个好问题,尼伯龙根是个好地方,你可以理解为他就在哪儿,但也不在哪儿。”
路明非被余淮山的比喻说糊涂了,余淮山继续往下说道。
“这就好像不同年代的地图上的北京,虽然都在同一个地方,但你永远没法去到另一张地图上的目的地。”
“简单来说,就是平行空间。”
路明非有些疑惑的点了点头,他曾经在书上看过,尼伯龙根和他们的世界不处于同一个维度。
那是一方由炼金术和龙王自身权柄构建的私有领地,其实三峡那儿的青铜城也算一个。
“那我们,要不要举行什么仪式?”
路明非有些小心的问着,余淮山比划了一下手里的地铁卡。
“不用,这就是通行证,有人害怕我们找不到地方已经提前给我们准备好了。”
余淮山看了一眼站牌,带着路明非下了车。
白色的灯光在他们的头顶滋滋作响,被雾气环绕的月台上痕迹斑驳。
路明非看着站牌上八王坟几个字,嘴角抽了抽。
按照他浅薄的认识来看,自己和余淮山两个人应该是撞鬼了。
“大佬,你说我们这是不是撞鬼了?”
余淮山看着双腿打颤的路明非有些好笑,“怕什么?撞鬼了不是刚好专业对口吗?”
路明非闻言一愣,但紧接着就反应了过来。
对啊,他包里装着的可全是黄符,这有什么好怕的。
地面传来震动,刺眼的灯光从幽深的隧道里射出。
铁轨和车轮之间因为刹车而发出剧烈的摩擦声,缓缓的停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这辆方头方脑红白相间的列车一看就不属于这个年代,整辆车上一片漆黑,看不见驾驶员也看不见乘客。
这种感觉诡异极了,路明非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误入四分之三月台的麻瓜。
车门打开露出漆黑一片的车厢,一般来说只要有点常识都不会上这辆车。
但余淮山脸上居然露出兴奋的表情,路明非不明白他在兴奋什么?
这件事在路明非看来,就好像你和网恋女友约了去泡温泉。结果到地方发现了这里根本没有男女混浴的浴池,但你们还是成功的见到了彼此一样。
路明非不知道人要多丧病才能在这个场景下兴奋起来,但他只要一想就会觉得头皮发麻。
余淮山就这样面带微笑的踏上了车厢,站在外面的路明非有些犹豫。
可这辆车虽然没有活人操控,但是表现出了一种极为死性的特征。
好像只要月台上还有人站在,它就不会开动,颇有几分一个都不能少的气势。
路明非看了一眼已经坐在座位上的余淮山,又看了一眼被雾气笼罩的月台,他听见了隧道深处有什么东西正在低语。
只是一瞬间,他就做出了决定。
列车缓缓向前,车厢内没有一点灯光。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听我师傅说过。志愿军在晚上往阵地上送补给的时候,是不会开灯的。”
“为什么?”
路明非当然知道余淮山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提这茬,现在他们的情况可不就是和那些送补给的运输兵一样吗?
“害怕被发现,美国佬的飞机很麻烦。”
列车在隧道里以一个恒定的速度向前,完全算不上疾驰。
路明非心里咯噔了一下,往阵地上送补给的志愿军不开灯是为了躲避美国佬的飞机。
那他们又在躲避什么呢?
这里总不会也有美国佬的飞机吧?
路明非的思绪飞的很远,有些时候你不得不佩服他大条的神经。
“看窗外。”
余淮山的双眼已经被黄金瞳取代,路明非从包里摸出了一柄手电。
隧道的两边上是一层一层的沉积岩,路明非认识这些东西的纹理。他听说这种岩石附近最容易发现化石,他上初中的时候看过介绍化石的画册。
但这些石块显然和他看过的画册不太一样,那些石头上的花纹像是天然生成的一样,美丽又错综复杂。
“怎么了?”
路明非不明所以的看着余淮山,后者不动声色的将那柄装备部荣誉出品的手电推开。
“看那儿。”
路明非顺着余淮山的手指移动手电,他终于看到了一片剥落的岩石,以及那些藏在岩石之下的东西。
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沉积岩,那是无数骨骼堆积在一起最终形成的岩页。
他在其中看到了层层叠叠的肋骨,扁平的骨翼。
那些优雅且带着古铜色光泽的生物骨骼就这样沉寂的堆积在一起,直到在他们上方形成庄重的弧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