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你以为你算老几(1 / 1)

梅桂芳到达时,吴冬雪和隔壁床的大妈相谈正欢。

大妈手里攥着,她给的大红苹果,笑得见牙不见眼,脸上的褶子都抚平了。

“闺女,我看着你就觉得亲切,多有礼貌多乖顺的孩子。

吴家人真不是人,血里流着毒水,竟然舍得伤害你。

我……”

“吴冬雪!”一声高吼打断了大妈的话。

两人往门口望去,就见满头乱发,衣服皱巴巴,好似刚从垃圾堆走出来的梅桂芳,怒不可遏地冲来。

“是你吧,你哪里认识的盗贼团伙,竟胆大包天地把家里的东西偷光!

果然是没爹教没娘养的贱货,我打死……”

她举起巴掌,就要落下,吴·柔弱·冬雪哆嗦着往大妈身后躲。

“呜呜,你冤枉我了,阿奶,我怎么可能认识贼。

张婶救我!”

捏着手里的大红苹果,张婶正义感空前巨大。

粗壮的手臂瞬间鼓起肌肉,左手抓住梅桂芳的手,右手放下苹果,如闪电般唰唰赏了她两巴掌。

“我呸,好一个心肠歹毒的老女人。

你以为你算老几,敢在医院里大呼小叫,逮着病人就打。

没看到小雪头上裹着纱布吗?

打出问题你赔得起吗?

哦,对了,你喜欢打人啊,是个心理变态的老妖怪!

我去你妈妈的!”

张婶战斗力惊人,丝毫不给梅桂芳发言的机会,啪啪又是两巴掌。

而后拉着梅桂芳手臂,扬手甩开,啪嗒一声,梅桂芳摔了个七荤八素,两筒鼻血哗啦啦流。

“你,你……”捂着鼻孔,梅桂芳两只眼睛瞪得老大,话都说不完整。

张婶嚣张气焰燎燎,叉腰举拳头。

“你你你,结巴不会说话啊!

我告诉你,有我在,你别想动小雪一根手指。

打哪来的,赶紧滚回哪里去。

真真是茅坑里的臭虫往外跑,熏得处处是味儿。”

骂完,她还抬手捏住鼻头,仿佛梅桂芳身上真有臭味。

梅桂芳气得直飙眼泪,又不敢动手,只能红眼瞪着吴冬雪。

“小孬种,我可警告你。

我家的东西一日回不来,我就闹得你一日不得安宁!

别以为这女人能护你一辈子,我后头还有洪书记等着呢!”

县书记啊,吴冬雪眼底闪过阴狠。

她计划要对付的人,本就包括这仗着强权,买她后半辈子的垃圾。

靠山山倒,靠人人垮,且看看你再无所靠时,能活得多好!

心里发狠,脸上怯弱,吴冬雪害怕地后缩,偏张嘴伤人。

“阿奶,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怪我。

三岚认识的混混十个手掌数不完,你怎知不是他招惹的贼?

二姐在学校勾搭的男人形形色色,你怎知不是她带来的麻烦?

小姑妈嫁的是个臭流氓,或许是姑父气她只生了个女儿,故意报复我们家呢?”

字字珠玑,句句戳心,梅桂芳气血翻涌,指着她倏然一抖,僵直平躺。

吴冬雪:“……”

屋内吃瓜群众:“……”

张婶索然无味,“长得比鸭掌刻薄,还以为厉害得很。

就这,就这战斗力。

唉,失望!”

待得知梅桂芳装病逃离,特意找来的两个公安出现时,惊愕瞧见。

三一二全员聚拢高谈论阔,聊得热火朝天,对地上躺平的人视若无物。

两个公安面面相觑,忍不住问情况。

张婶漫不经心地瞄了眼,咬着吴冬雪给的瓜子回道。

“哦,这大娘好生奇怪,一进门就躺地上睡。

我们喊她劝她骂她都不起来,估计是喜欢睡这吧,便懒得理她了。”

睡觉?

瞅着梅桂芳鼻头下蜿蜒的血痕,脸颊肿大的巴掌印,她们打心底不信。

只是想想吴家的作为,人所不齿,公安半睁眼漠视,把人扒拉走了。

幸亏在医院,梅桂芳脑溢血耽搁的时间不长,只是歪了半张脸,打着吊瓶昏迷不醒,还活着。

吴冬雪第二日特意去看,仍旧昏睡。

也不知是吴家没收到消息,还是没从昨日打击走出,亦或是心肠太硬。

愣是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医院,照顾梅桂芳。

刚这般想,走在行廊的吴冬雪,就瞅见吴秋月像贼般,左右瞄一眼,蹑手蹑脚走进医院大门。

见到她,双眸一亮,疾步走来。

“小妹,你还好吗?头痛不痛?

这是我妈煲的鸡汤,你拿去,补补气血。”

手里提着一个布包的陶瓦罐,塞到吴冬雪怀中。

入手温热,吴秋月脸上挂着汗珠,可想而知,赶得多急。

她伸手在裤腰扣半天,又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大团结,交到吴冬雪手里。

“你的医药费还欠着是吧,十块钱够不?不够,三姐再去凑。”

吴秋月长了张粉嫩的圆脸,两只杏眼大又亮,鼻头圆圆,嘴唇状似弯形w。

用后世的话来讲,就是猫相,特别可爱迷人。

此刻笑得温和,透着一股柔光。

忽如其来的温情,打了吴冬雪个措手不及,她眸光流转,情绪复杂。

她把陶罐抱紧了些,问道:“家里遭贼,空无一物,哪来的鸡和钱?”

“唉,小人家家的,别管这么多。

好好养伤,别留下后遗症。”吴秋月笑笑,摸了把她的头。

吴冬雪坚持,“三姐。”

“……二姐手里还有点钱,我求了她。”

“所以,你跪她了是吧,这回多久?

三个小时,还是四个小时?

难怪走路姿势奇怪,膝盖骨青了吧!”

吴夏雨有个变态爱好,喜欢看人跪她,跪得越久心里越满足。

说古时候大小姐,日日被人跪,被人磕头,被人伺候,才是她该过的生活。

原主没少跪,膝盖上厚厚一叠老茧,触之无感觉。

吴秋月圆滑,甜言蜜语哄着吴夏雨,基本没咋跪过。

每次跪舔,都是求财,求了也不是自己用,通常是给生病的原主,和她妈她姐花销。

当然,吴夏雨也不是送钱,只是借,事后还是要还的。

吴冬雪拉过吴秋月,坐在行廊犄角的石凳上,拨开阻挡的手,卷起她裤脚。

膝盖处胡乱盖了块厚布,一扯开,就见整片狰狞的红紫,丝丝鲜血溢出。

仔细看吴秋月的眼睑,浓厚的青污晕染。

吴冬雪胸腔莫名涌起热潮,眼角渗出湿意。

“三姐,你整晚没睡吗?”

“当然不……”吴秋月张嘴想否认,可看见小妹仿若洞悉一切的黑瞳,又止住了话。

家里如今处处要钱,想从吴夏雨手中扣钱,难度倍升。

她不付出多点,别说借钱,丁点鸡肉她都求不来。

吴冬雪假意找护士借药,在隐蔽处从空间拿了些酒精棉和云南白药。

她边给吴秋月上药,边道:“吴夏雨为人精明,深知你此时借钱定是为了我的医药费。

我和吴家断绝了关系,她肯定很恨我,怎会借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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