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见底，不过巴掌大小的泉眼汩汩冒着翠绿色的清泉，在全黑色的岩石中格外显眼。
虞鱼眨眨眼，对上赵翡元疑惑的目光，还是没能违背良心。
“好吧，这不是泉眼，这就是个小水湾。”
拳头大小的小水湾，小朋友但逢下雨天进去跳两下都嫌伸不开小脚丫的那种。
虞鱼挺挺胸膛，指指小水潭一侧约有十厘米高的小树，严肃开口道：
“看到了吗？就是这个，传说中的神药。”
“吃一个果子就能延年益寿，至少增加三十年寿命。”
赵翡元愣了两秒，缓缓开口，声音不大，但是很清晰。
“这个？”
满满当当，丝毫不加遮掩的质疑。
虞鱼仰头望了会天，沉重点头，又叮嘱了一遍，“你不要小看它，它只是长得有点小，但真的能延年益寿。”
其实她这话说的也没多少底气，这玩意她只在书籍上瞥过两眼，具体功效和样貌也没记载。
看它这一脚能踩死好几株的样子，虞鱼也不敢断言。
赵翡元淡淡开口，“它叫什么。”
虞鱼沉默半响，“……小树。”
这次轮到赵翡元沉默了，很好，很形象，也很精准。
虞鱼反手幻化出一条开着小花的藤蔓，将其塞到赵翡元怀里：“拿好，我上去看看。”
赵翡元点头，挑了个打起架来保证不会捣乱的位置待着。
等人站好后，虞鱼的全部注意力就落到了小树上，从登上这座小山就给她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在药田的阵法核心上滋养了数万年的地方，竟然半点能量都感受不到，尤其是这小水湾和小树，着实安静的有点过分了。
虞鱼将精神力全都收入体内，迈着步子小心翼翼的缓慢靠近小树。
离得越近，小树的模样越发清晰。
褐色的枝干脆弱又渺小，仿佛风一吹就会折断，跟普通的植物状态不同，整棵小树上加起来总共也就是十几片叶子。
叶子挂在枝头，蜷缩成球状，仿佛在保护什么东西。
随着虞鱼逐渐靠近，小树似乎是察觉到了危险，开始微微晃动起来。
虞鱼屏着呼吸往前迈步而去，整个人神经绷紧到极限，缓缓伸手往小树上抓去。
小树疯狂摇曳，脚下小山跟着开始疯狂颤动起来，赵翡元手里的藤飞速生长，转眼变成护盾，将人牢牢护住。
虞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就差一点点。
只差一拳的距离，她就能抓到小树了。
啪！
一条黑色的尾巴甩出，硬生生劈开虞鱼跟小树的距离。
虞鱼闪身爆退，长剑跟着出手，数道剑气冲出。
剧烈的爆炸轰鸣声响起。
伴随着烟尘，一只足有五米粗的蛇头出现，绿色的竖瞳从上往下死死盯着虞鱼。
大蛇跟小黑山的颜色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它骤然冒出来，就算踩在它身上都发现不了。
它围着小树盘旋两圈，将其牢牢护在身下，俨然将其当成了自己的宝贝。
大蛇嘶嘶吐着蛇芯，望向虞鱼和赵翡元的目光中全是被冒犯的怒火。
虞鱼拎着长剑淡漠对视，毫不犹豫地刺了上去。
大蛇嘶吼两声，甩开尾巴迎战。
赵翡元在藤蔓的庇护下安然无恙，往后退到安全位置沉默打量整个战局，藤蔓分出个小嫩枝朝他摇了摇脑袋。
赵翡元挑眉，“不让我动？”
藤蔓裹着他又往后退了好几步，大有一种不能再往前一步的做派。
赵翡元轻轻捏了下藤蔓叶子，沉声开口，“知道了，我不上去。”
黑蛇跟小山融为一体，体型大小随意变换，出现位置不定，神秘莫测不说，皮还厚的厉害。
虞鱼抡着剑往上十几刀，半点痕迹都不留下。
而且这玩意还能隔绝精神力，任何带着精神力的攻击对它都不起效。
免疫魔法攻击，纯粹物理攻击又没有什么效果，简直找不到半点弱点，就算虞鱼都头疼的不行。
大蛇皮糙肉厚，砍上去震得她手都疼。
围着打了十分钟虞鱼就烦躁的不行，长剑换成长鞭，反手抽了大蛇七寸一下，“大黑蛇，商量商量不打了行不行？”
大黑蛇左右摇曳的晃了下身子，躲过这一击，无情地张大嘴巴直接对着虞鱼吞过来。
闻到它嘴里的味道，虞鱼瞳孔跟着放大了两倍。
青叶草、蓝月花、清光蓝花……
这短短的一秒，她闻到了足足二十七株高阶神药的味道。
他娘的，这只大蛇能免疫增禁阵，想吃什么灵药就吃什么灵药！
这个认知让虞鱼整个人的呼吸都困难起来。
三百多年的时间里，她握剑的手第一次抖了起来。
虞鱼闭眼，接着睁开，精神力在经脉里疯狂流窜，整个人的气势疯狂上涨，大黑蛇瞳孔越发尖锐，朝着虞鱼低声哈气警告。
虞鱼拎剑冲上去，一剑接一剑不断划过。
“我让你吃灵药！”
“我让你到处乱晃荡！”
“你吃完灵药还不放过小树，我就想摘片叶子都够不到，你还当着我的面吃自助餐！”
大黑蛇吃灵药吃多了，整条蛇都精明起来，虽然知道这个人类打不过自己，但她滑不溜秋的太过灵活，拿着个小棍子蹭蹭蹭的，也挺唬人。
见她这种疯狂的状态，更不愿跟她继续打下去，大黑蛇晃晃尾巴，俯身往山上冲去。
大蛇跟小山融为一体，任凭虞鱼在山上狂砍，愣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鱼。”
赵翡元见她状态不对，立马扯开藤蔓迈步过去。
虞鱼气得眼睛都红了，“翡翠，它能进药田！”
为什么我进不去？
手腕被人握住，虞鱼停手，别开脸不肯直视他。
“生气了？”赵翡元揉了她脑袋一把，瞥见她沉默的通红的眼眶，漫不经心地笑了，
“我还有七枚翠玉丹，我努努力，应该能破开八个药田。”
你不要这么伤心。
“算了。”虞鱼闷闷开口。
上一炉翠玉丹就炼出了十枚，虞鱼自己留了一枚，其余都交给了翡翠，寒玉翠树那家伙只进不出，小气的不行。
这几枚用光真就用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