萩原…… 松田…… 只要一想起已经牺牲的同期的姓名,伊达航就恨不得亲手杀死炸弹犯! 他们这五个当初叱咤警校的好友,有两人命丧同一罪犯之手,还有两人至今下落不明,说不定也在某个角落受人威胁摆布! “啊啾——”郁江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宫本由美立刻投来关切的目光。 郁江摸了摸鼻子,有点莫名其妙。 几乎在白鸟任三郎被炸弹袭击的同时,警视厅那边收到了无数相同的预告传真。联想到三年前和七年前的案子,警视厅立即进入战备状态。 [目前警视厅收到了未言明地点的炸弹袭击,炸弹数量不明,持续时间直到明天下午三点。请各援警加强戒备,对陌生人进行搜查并做好群众的疏散安抚工作。] 佐藤美和子蹲下身,温柔地对孩子们说:“抱歉了,说好要请你们吃饭的,下次我一定补上。”
“千叶警官,就拜托你送他们回家了。”
“是!佐藤警官!”
因为不知道炸弹犯把炸弹安装在了什么地方,警视厅几乎全员出动,佐藤美和子和伊达航作为知情人更是被派驻到了最前方。 他们分头行动,试图在爆炸发生之前将炸弹犯绳之以法,替逝去的英魂报仇。 “呐,你能不能告诉我那个爆炸狂为什么非要找警察的麻烦呢?”
冷淡的嗓音在安静的车厢中响起。 不同道路不同座驾,佐藤美和子和伊达航露出了如出一辙的惊愕表情。 佐藤美和子:“柯南君?你是什么时候上车的?”
伊达航:“……真可怕,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方式。那么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对这起爆炸案感兴趣吗,清水先生?”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三年前杯户商场摩天轮爆炸时,我就在附近。”
郁江的眼眸被一层阴影覆盖,“而且炸弹犯今天还弄脏了我的衣服。”
或许还有一个他不太愿意承认的理由——炸弹犯选择宫本由美作为目标,而且还利用他算计了宫本由美。 真让人不爽! 伊达航没有立刻回答郁江的问题,车辆缓慢行驶在东京夜晚宽阔的道路上,他想起了那个有着下垂眼自称警校校草的好友。 “七年前,炸弹犯其实有两名,一名在警方逮捕过程中死于车祸。”
伊达航低声叙述,完全不在乎后座的郁江能不能听清,“他们安装炸弹的地点分别是市区的两座大楼,排爆工作由当时爆裂物处理班的精英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分别负责。”
郁江知道这两个名字——它们曾和诸伏景光、降谷零一起出现在调查文件中。 哦,对了,还有一个伊达航。 “其中一枚炸弹很快就拆除了,但萩原研二负责的那枚有点复杂。警方答应了炸弹犯的要求,炸弹的倒计时也很快停下。”
听到这里郁江差不多明白了:“结果就在萩原研二以为炸弹停止计时可以放心排爆的时候,那枚炸弹又重新启动了是吗?”
伊达航握着方向盘的手一紧。 那时候他还处于外派辖区的状态,等听闻噩耗匆匆赶回东京,见到的就只剩萩原的墓碑。 “看来被我说中了。”
郁江笑了笑。 炸弹还处于歹徒的操控之下,小学生都知道危险没有排除。如果这起爆炸案是组织的任务,交由郁江策划,他也会在达成目的后重新启动炸弹,彻底销毁证据。 当然,这种事对外口径必须是意外,最好做得干净一点,以免影响组织在道上的信誉。 听出郁江语气里不加掩饰的笑意,伊达航强忍怒火,手腕上的青筋泛着青白,突突颤抖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清水先生。”
尽管气得发抖,伊达航依然用着敬称,他在刻意压抑情绪,尽可能不迁怒他人,“那幢公寓有数百居民,哪怕明知危险,作为警察也不能有丝毫退缩!”
“七年前萩原警官是这么做的,三年前走上同样道路的松田警官也是如此!作为被他们保护的东京民众,就算无法理解他们的选择,也请保持最基本的尊重。”
郁江用手支着脑袋,认真地注视着伊达航的后脑勺。 所以说,他真的觉得警察这个群体很有趣嘛。 那个叫做降谷零的波本暂且不论,诸伏景光、伊达航、搜查一课的老熟人,还有已经殉职的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他们全是一群单纯的笨蛋。 甚至郁江有种预感,假如同样的选择题摆在宫本由美面前,她也不会愧对胸前的朝日影纹章。 “松田警官是怎么……牺牲的?”
郁江想了想,还是换了种伊达航更愿意听到的委婉的说法。 “炸弹犯的第二枚炸弹预警要在第一枚炸弹倒计时三秒钟才会显示,松田警官只来得及把讯息发给同僚……” 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三年,提起同期的名字,伊达航依然感觉胸口沉甸甸的。 原来如此。 所以三年前威士忌组完成任务返回安全屋的路上,在诸伏景光和降谷零调侃玩笑的同时,他们的朋友正在不远处的摩天轮上做着生死抉择? 啧。 郁江不该和卧底共情的,但此时他是真切地替诸伏景光和降谷零感到可悲。 组织真的值得吗?值得他们抛却过往一切,耗费生死代价也要倾覆吗? 郁江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听起来这位炸弹犯有着低级恶劣的趣味,他好像热衷于选择,尤其是对‘2’无比钟情。”
伊达航皱眉:“你认为这一次他同样会让警察做出选择?”
对于让整个警视厅如临大敌的罪犯,郁江不以为意道:“比如给警察身上绑满炸弹,用民众的安危做威胁,要求他自己按下引爆按钮就释放人质什么的。 “还有把警察的家人和无辜的民众放在一起,让警察做出选择,是为了少数但有情感代价的家人,还是多数且职责所在的民众?”
伊达航差点没把住方向盘,车子在空旷的道路上打了个拐。 “当心些,伊达警官。”
郁江轻松的声音传来,“我可不想和你一起进医院。”
伊达航苦笑:“我该庆幸你不是罪犯吗?”
清水由弦的语气认真得让他害怕,就好像如果有必要,他真的会这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