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卡米利安依旧和凯尔有着一门之隔,两个人刚刚只是隔着一扇门对话,这个擅长催眠的女人甚至没拿正脸看过凯尔一次。 “咳咳,我得澄清一点,不是我喜欢让美少女上战场,而是我的管理局里面的禁闭者大多数都是美少女。”
卡米利安沉默了一会儿,实在是没想到在催眠的时候露出本性的凯尔和现实的他一模一样,可以说是对自己的欲望十分地诚实了。 “怎么了?我表现诚实反而让你说不出话了?你平时遇到的都是些什么人啊。对了,催眠的契机应该就是我手上的这个按钮,真是有意思,你将催眠道具放到了这么显眼的地方......哦,我明白了,纳杰特早就被你催眠了,难怪你从一开始就对我们如此熟悉。”
凯尔反省了起来,之前的他只是想着通过在社区颇有威望的纳杰特熟悉这里,却没有想过卡米利安很可能早就他的身上设下了一层保险。 而他手上的按钮就是第二层保险,一个被她设下了暗示的道具。 只不过在一开始凯尔也设下了两层保险,毕竟这一次对阵的可是一名有着催眠能力的禁闭者。 “呵呵,有意思。你是第一个从梦境当中挣扎出来的人。”
“看来你以前没怎么碰过壁呢?”
“没错,作为一名心理医生,病人一般都很相信我,将他们的内心如同洋葱一般一层层剥开,把其中最为不堪的回忆讲给我听。像你这种享受到了一半就离开的人确实是第一个。”
其实凯尔的两层保险也没那么玄乎,只不过在他知道了卡米利安的能力是催眠之后,就推断这种催眠是让别人忘掉或者是记起某样东西。 所以凯尔在踏入了外邦社区之后就一直在头脑中勾勒出了一样不可名状的事物,等到他不再想这样事物的时候那就是催眠来了。 很简单的一种防备方式。因为人的思维总会有思维惯性,而在凯尔一旦停止了思考原来整整想了好几天的东西的话,脑中就产生一阵违和感,而这一阵违和感就是他走出催眠的钥匙。 当然,凯尔还没自大到能够这么简单地解除能力,所以他让赫卡蒂给他设下了第二层保险,那就是让她输入一场噩梦给他。 一旦他开始睡眠的状态,噩梦就会开始,而这一场噩梦也同样是让他打破梦境的救生锤。只不过代价便是这几天凯尔睡觉的时间都短的可怜。 “毕竟我更喜欢在现实享受。”
回到了现实的凯尔举起右手,手背的荆棘伸向了学校的四面八方,本来陷入了催眠的禁闭者们都清醒了过来,一下子就聚到了保健室的门前,基本都是怒气冲冲地看向卡米利安。 “好啊,就是你这个长得跟狐狸精一样的家伙敢催眠我是吧!等到你被凯尔抓回管理局之后,看我怎么教训你。”
“你让我想起了那一次,打游戏输给了那个优等生的那一次!可恶啊!小心别让我在管理局走廊上面见到你,必须打你脸,眼镜都给你薅掉!”
“你让我看到了一个还未存在的家庭,然后为了实现她,我却必须打碎这一层幻象。所以你为什么不是死役呢?如果你是的话,我就可以把你切碎了。”
“该死的,我的乐队同伴可不是一群只是嘻嘻傻笑的笨蛋,别把我的过去看扁了!”
除了一言不发的赫卡蒂,其他四人明显对催眠一事非常不满。 “抱歉,各位。这是为了见到你们的看守长,我只能出此下策。不过在幻境里面,你们都有想到他,看来这个手持枷锁的男人并没有我想象中的这么坏。”
凯尔摇了摇头,他和‘好’这个字沾不上边,必要情况下,‘人’这个字也有待商榷。 “卡米利安,好好谈谈吧。明明你可以一直躲在某个地方,冷眼旁观这一切,为什么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找上我,让我去阻止这一场暴动。”
“从那朵饱含狂厄的巨型植物开始,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我都没有任何关系。人心的残暴如同地心引力,根本不需要任何的外力,他们自己就开始了暴动。”
听到卡米利安这么说道,凯尔自然不会这么简单地就相信她所说的,抬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我来到这个外邦社区不过是为了躲避第九机关的鹰犬罢了,顺便帮一些住民看看病。只不过那群年轻人现在已经失去了理智,估计在我走出外面的一瞬间,他们就算被我催眠,也同样会像野兽一般扑倒我。”
苦笑着的卡米利安表示自己完全没有任何战斗力,自保的能力只有催眠而已,但是现在外面全都是陷入了狂热的野兽,按照她的话就是‘催眠也无法断绝人的本能’,所以她就一直躲在学校里面,直到凯尔一行人的出现。 “喂,大笨蛋,你不会真的相信那个女人说的吧。”
海拉在凯尔的耳边轻声说道,只不过这里的轻声是她自以为的小声,就站在不远处的卡米利安已经听到了海拉的话,直接伸出了手。 “通过催眠,我已经知道了枷锁的存在,所以————你还不打算对我使用这一能够让禁闭者变成你的奴隶的道具吗?”
卡米利安现在不仅出现在了凯尔的面前,还通过催眠知道了枷锁的存在,这一预料之外的变故让凯尔有点错不及防,毕竟枷锁的存在基本上被他封锁,唯一知道枷锁的普通人就只有夜莺一人。 “还是说你打算杀了我吗?”
“呵呵,看情况吧。如果这一系列的事情是因你而起的话,我会毫不犹豫地杀了你。”
凯尔斩钉截铁的语气倒是让卡米利安露出了微笑,似乎是觉得凯尔的表现让她感到了惊喜。 握住了卡米利安的手之后,凯尔看着荆棘爬上了她的身体,同时也确定这一次百分之百是处于现实之后,有点疑惑地问道: “你躲到这里,应该是为了寻找机会向某个人复仇,那个人应该就是杀害了你的双亲的凶手。但是现在你竟然为了阻止这一场暴动而自愿接受枷锁,为什么?”
卡米利安摘下了根本没有度数的眼镜,将它递到了凯尔的面前。 眼镜架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生日快乐,卡莉。 “我的双亲教会了我心理学的知识和技巧,至于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心理医生,这一方面他们还没有教给我。但是至少我明白————一个医生绝对不能抛下她的病人不管。而这个社区里面有许多的人都曾经找我看过病,我不能放弃他们。”
因为放弃他们,就意味着亵渎了双亲的期待吗? 凯尔意识到了这名心思幽深似水的心理医生依旧有着某种底线,这也让他握紧了她的手。 “怎么了?我可跟那只小猫咪不一样,只要有必要的话,我会一直待在你身边。”
只不过凯尔刚觉得她是一个有所坚持的女人,她就开始在凯尔的心里种下随时能够爆发的暗示。 看着这个嘴上一套,背后一套的女人,凯尔心想总有一天————这两套都会被他剥光,无可奈何地和他坦诚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