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岩村的村长严德志,最近很是头疼。原本头发就不多的脑袋,最近更是油光锃亮,秃了不少。这都是最近发生了一系列事情,把他愁的啊!最开始是赵家在村子南头山脚下开的黑作坊,被查抄的事。当听说这件事,看了别人上传黑作坊的短视频的时候,严德志也是气的脑壳发昏。毕竟他闺女也在镇上的实验中学上学呢,吃的就是赵家的配餐。可你要说赵家那黑作坊的情况,他是真不知道哇。最开始赵祥云只是和他说,他搞一个酸菜厂,给某大企业供货的。谁知道,他在那里面搞得是老坑酸菜,还搞那么脏的学校配餐?要说赵祥云找他批地的时候,他是不太想批的,可是没敢。毕竟赵家可是村子里的大户,不光有钱,关键手底下还有人。早年赵家的‘光彩事迹’,他可没少听说,所以他也不敢得罪他们。更何况人家每年还往村委会,交几十万的‘份子钱’。所以那事儿,他也就睁一眼闭一眼了。没想到,这下他们把天捅了个窟窿。那黑作坊被查封了,而他也被上面叫过去询问了几次了。还好每次,他都给应对了过去,因为那作坊里的事,他确实是不知道。如果知道赵家人那么干,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给他们批地。还好这事儿,对赵家犯下的罪过而言,只是小事。关键还是他们家的地下D场,才是大头。听说被抓进去两个小鬼,而那俩人在被政府强大的心理攻势一番打压,再加上赵家人集体失踪的情况下,很快就交代了。而上面原本就是镇上组织的一个调查组,可没想到从那些人嘴里得知的消息越多之后,调查组是越心惊。最后干脆上报给市里,由市里调查机构组织了一个专案组过来调查。尤其是前两天,听说专案组那边还收到了一个匿名邮寄过来的账本。这下事情可搞大了,很多和赵家有关系的人都受到牵连,被请进去谈话了。还有很多赵家的爪牙,也都抓得抓,跑的跑。曾经在海岩村横行一时的赵家,这次算是彻底烟消云散了。而他之所以能够幸免,他估摸着,可能是因为自己级别太低。还不够格上赵家的账本。这原本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儿,可最近他却高兴不起来了。因为银行天天上门来催债了!银行的债,就是赵家搞得那个牧场。那个牧场,是赵家开办的,可很多土地,都是从村民手里流转的。而一部分村民没有收流转的费用,相当于是入了牧场的股份。而村里也拿了一部分土地入股了那家牧场,原本已经养了两年,今年大家都等着牛场有产出,然后分钱了。哪想到这个节骨眼上,赵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儿。最关键是,赵家人都跑的无影无踪不说,连带着牧场里那些牛羊也都一夜间不翼而飞了。而后来在得知赵家已经倒了之后的黄经理,也是连夜卷铺盖跑路了。这样一来,牧场里的牛羊去向,就更是没人能说清楚了。银行这时候自然是要找上门来收债的,他们把赵祥云家的豪宅给没收了。可一套村里的自建房,就算在豪华又能值多少钱?所以人家已经打算查封牧场,然后拍卖了!这下村民们又不干了,毕竟这牧场里还有他们的股份,甚至还有村里的股份。你银行凭啥说卖就给卖掉啊?于是,最近两天,是天天有人到严德志的家里闹。除了村民,还有银行的人也来找他做工作,让他帮忙劝服村民。可他哪敢啊?直到今天早上,银行那边给他打来了一个电话。说是他们那边联系了一个客户,有意接手这个农场。不过要三方坐下来一起磋商,严德志这才提起了精气神。早上在家里好好梳洗了一番,然后来到了村委会,并且让人早早就把会议室打扫干净了。上午十点整,三辆越野车从外面驶入了村子里。很快就从车上跳下来一个大汉,严德志一瞧,呦呵,这不是老杨家的二弟吗?这个家伙脑子有些问题,前段时间还放火去烧赵家老二来着。后来事情也不知怎么处理了,这家伙就从村里消失了。谁成想,这家伙这次居然容光焕发的回来了。而且看他的模样,好像病已经好多了。这会儿他来到的中间那辆车的后面,打开了车门。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头发油亮的中年男子下了车。这人一脸严肃,不苟言笑的模样,往那一站就气场十足。而旁边下来的几个银行的代表,这会儿则是满脸谄笑着围在他的身旁。“严村长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打招呼?”
“这位是王世强,王总,法尔肯集团的CEO!这次人家是来投资的……”这会儿站在中年人旁边的海西农村信用社的社长,张胖子大声招呼严德志说道。严德志赶紧快步来到了那人的身前,那人淡淡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为什么,严德志根本就不敢和他对视,只能伸手和他轻轻一握。“严村长,你不用紧张,我这次回来,也是为了回馈家乡的!”
也不知这王总怎么回事,反正他这嗓子是真的很有辨识度,说话的语调和语气都很僵硬。这会儿信用社的张胖子,连忙笑着解释说道。“人家王总祖辈也是咱们海岩村走出去的,不过在海外生活了快上百年了。”
“这次也是遵循祖辈的意愿,一方面是回来祭祖,另外一方面是来回馈家乡的…”严德志一听这话,立马脸上就笑开花了。“哦?原来是老乡啊!那感情好,不过咱们村可没有姓王的啊!”
‘咳咳’旁边的张胖子轻咳了两声,然后恶狠狠的瞪了严德志一眼。严德志心头一突突,连忙又笑着说道。“哈,现在是没有,可几百年前可是有的,那时候王姓可是咱们村的大姓呢!”
而这时那王总脸上挤出了一抹僵硬的笑容。“是呢,早在几十年前,我们姓王的就都大概搬走了,只有一户姓杨的亲戚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