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先是一剑击退想要从身边过去的一人,然后又一剑挡住那瘦弱男人的一刀,接着一剑斜刺,剑尖划过一人胸口,将那人打倒在地。那瘦弱的男人见南溪两三剑就伤了自己兄弟,也不敢大意,后退两步,拉住一人说了些什么,便见那人往回走去。南溪看见这一幕,知道他去叫人了,但眼下被人包围,也抽不出身来去阻止。矮身躲过一刀,一脚踢出,踹倒两人,南溪剑光一扫,挡住横劈来的两刀。看这些人的招式,南溪也隐隐猜出了这些人的跟脚。当即也不再留力,击退两人,剑身直奔那瘦弱男人而去。那瘦弱男人见南溪奔自己而来,当即一刀劈出,打歪剑身,而后反手回劈,向着南溪面门劈去。南溪回剑挡住,然后顺势一转,挑落男人手中的刀。正要刺中时,飞来一把刀,挡住南溪招式,南溪也不再往前,后退收剑立住。“功夫不错啊,兄弟哪门哪派的?有没有兴趣跟我们一起干啊?”
从那些流寇后面走出一个人来,一双细眉大眼,有棱角的脸上透露一股不同其他流寇的杀气。“若是换件衣服,怕也是个书生?”
看着来人心想。“没兴趣。”
南溪回绝道。“你保护他们有什么好处?跟着我们干,凭本事吃饭,出多少力就拿多少钱,不好吗?”
那人继续说道。南溪没有回答,而是盯着他们的刀说:“你们是当兵的吧?怎地流落到此当了流寇?莫不是贪生怕死,当了逃兵?”
逃兵两字一出,其余流寇立马按耐不住,就要上去给南溪一点教训,但却被那人拦下。“姚哥你跟他废什么话?让我们一起拿下他,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那个瘦弱的男人急道。那男人也不恼怒,而是冷笑道:“逃兵?哼!我们一营兄弟苦守两个月,死了就剩十几个,也没见朝廷派过增援!要说贪生怕死,那些坐在朝堂上的人才是,你们这些躲在后面享乐的人才是!”
南溪皱了皱眉头,听着这一番话,知道了他们流落到此的原因,没再说什么。那男人也不在乎南溪在想什么什么,接着说道:“我们在前方领着五六钱的军饷,这些人在后面随便跑跑就有上百上千的银子,分我们花花怎么了?”
“可你们也不该杀人。”
南溪摇摇头说了句。“杀人?哈哈哈,那又如何?我们这些当兵的人命都如草芥一般,这些人的人命又算得了什么?”
说罢,那男人接过旁人递来的刀,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看来你也不会让开,那就看谁能站到最后吧!”
说罢,便带着其他人冲了上去,南溪也挥剑抵挡。要说被叫做姚哥的人就是不一般,他的刀法阴狠毒辣,总是出其不意的向着南溪要害劈去。南溪一边抵挡其他人的刀,一边躲闪男人的刀,好几次都差点劈在南溪身上。虽然南溪是飘柳剑庄的人,但他此时内伤尚未恢复,又遇上这些在战场厮杀许久的人,一时也难以站得上风。正在南溪想要拼着跟那人以伤换死,却听见后方传来嘈杂的脚步声。回头看去,只见一群人举着火把赶来,冲在前面的是之前遇到一个护卫,其身后跟着好些官府的人。那群流寇见来了官府的人,也不再纠缠,立马抽身离开。那姓姚的流寇临了回头看了一眼南溪,仿佛要把他的模样刻进心里,南溪也不怵,还理了理衣服。那护卫来到南溪身边,手中牵着他与流寇交手时被吓跑的马,说道:“这位兄弟,多谢出手相救,我们老爷请你到府上一叙。”
说罢便把缰绳递给南溪。南溪接过缰绳,正要回绝,一个捕头模样的人上前说道:“这位兄弟,你从何而来?可否把户碟给我看一下。”
南溪想了想,说道:“抱歉,户碟没带在身上。”
就要牵马离开,那捕头上前拦住他:“哦,那还请你跟我回去,查明身份再走。”
那护卫见此,猜出南溪有些难言之隐,于是拉过捕头,说道:“关捕头,这是我们老爷的救命恩人,可否先容我请回府上修整一番,明天再去也不迟。”
说着从怀里掏出银子递到关捕头手上,关捕头低头掂了掂,若有所思的说道:“好吧,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明天带他过来。”
说完带着手下去处理尸体了。南溪见到这情况,也不好再推脱,便答应先去龙家一趟。明天去衙门,谁爱去谁去!就这样,在黄昏出城的南溪又在黎明回到了城里,不过这次是去做客。那护卫与南溪聊着,南溪也知道了这护卫叫贺执,桦城本地人士,今年二十五,有两个儿子。年轻时在外学了些拳脚,回来当了龙家护卫,经常跟着龙老爷出门经商。日子虽然不算好,但至少有个保障,饿不死。聊着聊着就到了龙家门口,只见龙家老爷龙显声换了身衣服,比之前的稍显华气,带着龙家众人等在门口。龙显声看到南溪走来,立马迎了上去:“多谢壮士搭救。”
而后吩咐下人把马拉去后院,喂上等草料,南溪不想麻烦,便抬手拒绝了。这时,本来无精打采的龙飞看到来人,立马来了精神,指着南溪道:“南……南溪!好啊,骗了我十五两你还敢回来!”
南溪也早看见站在龙显声身后的龙飞,此时听了这话也不感到羞愧,反而问了一句:“哦?我如何骗你了?我又没答应你,是你自己把钱给我的。”
“你你你!”
龙飞正要上前理论,却被他父亲龙显声呵斥道:“孽子,不得无礼!”
说罢,又向南溪道歉:“不好意思啊,壮士,犬子让您笑话了。”
“孽子,还不道歉!”
龙飞听了父亲的话,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明明是自己被骗,怎地还要我道歉?一甩手便回房去了。南溪也不生气,抬手扶住龙显声的手,说道:“无妨,这事确实是我不对。我救你也是举手之劳,不便打扰,先行告退。”
说罢牵着马正要离开,那贺执走到龙显声身旁,低头耳语几句。龙显声听了,点点头,又叫住了南溪:“这位壮士,可否在府上歇息一天,明日把户碟给你送去。”
南溪听了,想了想,自己没有户碟,到其他地方也不好去,也就答应下来:“那多有叨扰了。”
“不会不会,壮士救了我一命,愿意下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罢叫人牵着马去喂养,自己带着南溪走进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