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承回道:“哼!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此等行径,为我等读书人不耻。既然道不同,自然不相为谋,我自离去,也请诸位,好自为之,不要做那鸡鸣狗盗之事。”
说完,屈承将杯中之酒,泼在地上,一甩衣袖,愤而离去。 其余众人都一脸惊愕地看着他,直到他远去。 这时候,众人的目光再次回到金博身上。 金博此时也是一脸怒容,看着酒楼的门口。 “哼,书呆子,懂个什么!”
众人一听,也纷纷附和。 “就是,一个书呆子,懂什么。等我们都到六品五品,说不定,他还在哪个偏僻之地,守着一个破衙门呢!哈哈哈哈!”
“对,他算什么,不就是考得好点,得了个第十吗。这不过是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就是,以后的路还长着。就他这种性格,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罪上司,被赶回家种地去了,还敢在这里放肆!”
这时候,金博说道:“哼,就他这样子,早晚出事。既然不给我面子,那就别怪我了。”
众人听到这句话,就知道金博要干什么了。 少乐问道:“金大哥,莫非你要?”
金博斜眼看了一眼少乐,说道:“你说呢?我给他面子,他不要,那就别怪我了!不给他点教训,他就不知道这人间险恶。”
“这,这,不好吧。怎么说,他也是文榜第十,这无故殴打朝廷命官,论罪是要十年大狱的。”
“哼,朝廷命官,他算个什么朝廷命官,有功无职,他现在就还是个平头百姓,打他,和打个老鼠一样。”
众人一听,便没再说什么。 而坐在一旁的计辰,听到这些,也没有理会,只是听听罢了。 酒楼中人来人往,来了一茬,又走了一茬,不知不觉,天色渐晚,计辰也吃了个舒坦,便离开酒楼,继续四处闲逛。 走着走着,突然,他听到远处传来微弱的呼喊救命的声音。 计辰灵识放出,稍一查探,便知道了情况。 原来正是那刚正不阿的屈承,被几个蒙面大汉逼到了一处墙角,被他们拳打脚踢。 不过他们也没有下死手,只是打的屈承浑身青紫罢了。 计辰看也不至于出人命,也便不去理会。 这人世间的不平事多了去了,官场更是如此。 这次挨打,也许会让着屈承明白许多。 要么绞尽脑汁,努力在官场混迹,为百姓造福。 要么辞官归故里,做个教书先生,培育下一代。 想要以自己一股清流,扭转大势,那无异于螳臂当车,必将车毁人亡。 计辰摇了摇头,继续走着。 这京城的繁华,的确比那商队聚集之地的西毫城,还要好上几分。 各种高楼,雕刻精美;路上行人,衣着华丽;众人言行,彬彬有礼;谈论的内容,也是天高海阔,无所不及。 至于那烟花之地,京城竟然也有,只是计辰此番无意前去,毕竟自己现在还被许多人惦记,自己又言明要相助二公主,还是稍微洁身自好的好。 突然,计辰好似感应到什么,嘴角微翘,然后施展身形,在人群中穿梭起来。 不多时,他便来到一处庙宇之侧,躲了起来。 紧接着,后方跑来几名江湖侠士打扮之人,在计辰消失之处,四下观望。 “嗯?人呢?”
“刚才明明看到他在这里的,怎么一下子就不见了!”
这时候,计辰才走了出来。 “几位,是找我吗?”
这些江湖侠士打扮之人一看,连忙后退数步。 其中一人说道:“不,不,我们就随便逛逛。既然这里有人,我们就去那边看看,兄弟们,走!”
“慢着!”
计辰将他们拦了下来。 “你们都跟了我一个下午了,不该说点什么吗?”
“没,没有,怎么会呢,我们也是初到京城,四处逛逛,刚好逛到这里,没想到这里没什么可看的。这位大人,打扰了,我们现在就走!”
“哼,你这谎话,编得可是不太高明。从那文定楼开始,你们就在角落那吃着,等我到了尚武街,你们还跟着,一路跟到了这里。你们还说是四处逛逛?”
几人看谎话编不下去,索性不编了。 “这位大人,我们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卖命。我们哥几个也没做什么得罪大人的事,何必苦苦相逼。”
计辰想想,觉得也对。 “嗯,那你们说说,是谁让你们跟着我的?跟着我,是为了什么?”
“那个……” 突然,几人转身,往外跑去,却被计辰一个跳跃,拦在了他们前面。 众人一看绕不过去了,其中一人便喊道:“上!”
他们一个个从身上掏出各种兵器,朝着计辰身上砍去。 计辰微微一笑,只是单手一扫,那数名江湖人士打扮之人便尽数倒飞出去,跌落在地,兵器也脱了手。 “说吧,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些人看到如此情景,也知道自己等人必定不是计辰的对手,只得招供。 他们竟然是吏部的,是他们的上司让他们一直盯着计辰,只要他一出雨机宫,便要一路跟随,并将行踪和所接触之人一一上报。 至于再往上是谁,他们便不知晓。 计辰看他们不过是一群凡人,而且也确实问不出更多,这才转身离去。 他走在街上,看着周围繁花似锦,实则有许多达官贵人,他们身后都跟着和刚才相似的人。 他们的行踪,一直都在某些人的掌控之中。 这京城表面繁华,里面却是暗潮汹涌。 走着走着,计辰看到前面有一人,一瘸一拐的往自己这边走来。 “是他?”
原来,此人正是刚才被打的屈承。 此时他脸上一块青、一块紫,右腿好似还受了不小的轻伤,拄着一根木棍,往自己这边走来。 计辰摇了摇头,心中想着:“这不过是他为官之路上的第一课,如果他能接受教训,后续多加思虑,也许才会有所改善。按照他的性格,除非朝中有人相保,否则,是不适合这大周朝的官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