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淅淅沥沥下个没完,阴霾的天气使人更加憋闷。 徐娇娇手里捏着几张宣传单,凑上前来递给韩美美一张,言道:“大姐,你看看这个,花粥的露天演唱会。”
宣传单上用书钉镶着一份半折卷,徐娇娇扯下来在我面前晃一晃:“老吕,你不是喜欢花粥吗?专门为你去抢的哟!”
我心里正烦,接过半折卷,看也没看就捏巴捏巴扔在地上:“你没事抢这破卷干嘛?下这么大的雨,谁特妈去看露天演唱会?有病啊!”
见我叱怒,徐娇娇瞠目愣了几秒,接然跳起来在我肩膀上捶一拳头,抱怨道:“吕夏你吃枪籽啦?不去就不去,你朝我吼什么?”
韩美美看看徐娇娇又看看我,秀眉微蹙。 “娇娇,别闹!”
韩美美责备徐娇娇一声,给她使了个眼神。 “我闹?”
徐娇娇感到诧异,但又见韩美美厉目看着自己,虽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但也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生硬的咽一咽喉咙,徐娇娇朝我翻了个白眼,悻悻作罢。 “大姐我们走,不理这个不知好歹的东西” 徐娇娇说着搀起韩美美,朝杜甫草堂博物馆走去。 春天的浣花溪公园百花争艳,然而我们却都没什么心情欣赏美景。徐娇娇还在为刚才的事情生气,一路上护着她表姐,一句话也不跟我说;韩美美因为昨晚的事情如鯾在喉,即便再怎么信任我,可那件事是真实的发生了,再也难以自欺欺人去说服自己。;而我,还在想着怎么向胡珊珊解释,一整天都神不守舍。 后来还是忍不住给胡珊珊发去了微信,解释道:“大珊珊,你真的又误会我了。事情不是像你想的那样……” 胡珊珊一开始不肯回我消息,后来可能厌烦了,在微信里言简意赅的说:“吕夏,你和谁在一起是你的自由。我不是你女朋友,你没必要向我解释的。”
我心里还是挺难受的,有种无力感席卷全身。 这时徐娇娇见我只顾着玩手机,转回头没好气的说:“姓吕的,你把我大姐搞这里来就不管了吗?……出来玩你就专心点,不碰手机会死啊” 韩美美善解人意,一码归一码,她也有一些为自己造成的误会自责。见我一整天都愁眉不展,怼视徐娇娇一眼,转即又对我说:“吕夏,你知道她的住所吗?我们去解释一下吧?”
“不用”我摊摊手无所谓的说。 “你就不要逞强了!我看得出来你很在乎。”
徐娇娇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左右看看问:“你们在说什么?向谁解释?解释什么?”
“吕夏的女朋友,刚才撞见了我们”韩美美耐心的对徐娇娇说,把事情经过事无巨细的说了一遍。 后知后觉的徐娇娇这才理清楚原由,为自己无辜成了出气筒感到委屈。朝我冷哼一声,徐娇娇看一眼手机,说:“不去锦里玩的话,正好可以先到成大。我在成大有关系户,可以帮你问问支教培训点的临时寝室在哪……” 闻言,韩美美板了一整天的脸,终于有了一点缓和,催促着说:“帮吕夏问问吧!该去解释清楚的。”
“我干嘛要帮他问?他也没求我。”
徐娇娇趾高气昂的别过脸,还在跟我置气。 我有点思想抗拒,不厌其烦的摆摆手说:“哎呀,不去不去,趁现在没下雨,抓进去锦里玩吧” “去什么锦里呀?一个苦瓜脸、一个魂不守舍,早知道你们这样的,我今天还不如约大鹏飙车去。”
徐娇娇说完,分别瞪了我和韩美美一眼,悻悻地跑去马路边打车。 这是我又一次来到成大的大门前,徐娇娇初来成都时,徐总托付成大的一个副校长照顾一下。虽然不是同一所大学,但这名副校长在当地颇有威望,很多事情他出面都能解决。 清明假期,副校长也回乡祭祖去了。徐娇娇给他打了电话,虽然他不能亲自来,可学校里可以使唤的教工很多,随便找了个在校的教师把我们引进了校园里。 三十来岁的女教师很是殷勤,引路的同时还不忘给我们介绍校园里的陈设,后来穿越一片绿植被茂盛的树林,她指了指一栋陈旧的老宿舍对我们说:“几位,前面就是支教培训点的教职工临时寝室了。前排是女教师宿舍,往后面走,红砖楼的是男教工住的寝室。”
徐娇娇学着乖巧地向她道了声谢谢,我和韩美美也跟着笑一笑,然后逐一敲门询问。 很多的教师都放假回家了,没回家的也会出去逛街,我看到很多寝室的门栓上都挂着锁具。 顺着走廊走,第三间似乎有人,徐娇娇贴门板上听了听,拍拍门问:“请问,胡老师在吗?我有一道数学题不会写……” 见她又在搞怪,韩美美轻叹一口气,小声责骂道:“娇娇,正经点!”
徐娇娇回头对她吐了吐舌头,这时有个年轻的男教师迎开门,伸头望了望问:“找谁?”
我怕徐娇娇胡言乱语,走上前去礼貌的问:“你好,我想问一下,胡珊珊胡老师,住在哪间寝室?”
男教师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指了指右边:“门前有桂花树的那一间。不过我早上看见她出门了,可能不在!”
…… 胡珊珊住的这间寝室门前有一棵很大的桂花树,树冠很高,挂了一只也不知道经受过多少个风雨侵蚀的灯笼。灯笼的红色包布都已经溃烂了,漏出里面锈蚀严重的铁丝骨架。 我绕过桂花树走到她的门前,这时有欢快的吉他声从屋子里传来,门是半掩着的,走近了,依稀可以听到胡珊珊的笑声。 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忽然有种焦灼感,好像空气间有种烧荒草的味道,呛的人有几分窒息。 徐娇娇毫无避讳的拍拍门板就推开了房门,朝里面蹦了一步喊:“网友,是你吗?”
随着门叶的展开,我看到胡珊珊正坐在床沿上捂着嘴笑,笑的格外灿烂。她的腿上放着一本书,另一只手拿着圆珠笔按在书面上,随着自己的抽笑,指甲渐渐的抠进了书皮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