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根教习脚踏独木舟飘浮在近海的深处,时时警惕着圣地少年贪功冒进驶入深海。
独木舟用整根原始巨木雕凿而成,两名圣地少年共掌一船,一人摆桨,一人撒网,每一网下去,都有不扉的收获。
不过,圣地少年只捡大鱼装入船舱,把小鱼倾倒回大泽海内,即使这样,在日薄西山之时,每只独舟的船舱里,也有近百条三尺多长的大鱼。
“少羽,把鱼叉递给我,快点,有个大家伙撞进网里来了,快……”滕精使劲地拉扯着大网,脸红脖子粗地叫道。
“来了!”
少羽手忙脚乱地松开桨,低头抄起脚下的鱼叉,步履蹒跚地向船头走来。
可桨一公开,独木舟瞬间失去了平衡,加之网里的大鱼拼命地和滕精对峙,独木舟刹那间变成了陀螺,在海水中不停地盘旋起来。
少羽身体顿时前仰后合起来,为了不落海里,他将手中的鱼叉用力刺入舟身,手把渔叉再不敢乱动。
“你个废物,把鱼叉丢过来,稳住浆,掌稳舵,该死,我怎么跟你分到了一组。”滕精拼命地拉扯着鱼网,怒气冲天地大骂不休。
可这时船越转越快,少羽根本无法把身体平衡下来,鱼叉又深深地刺入了船身之中,别说拔出鱼叉再去摇桨,如今他自己都自顾不暇了。
滕精眼睛都红了,他一边大骂着少羽,一边拼命地拉着鱼网,而船身不仅越转越快,在两股力量的作用下,船已经向一边倾倒,马上就要翻了。
可滕精压根就没有要放开鱼网的意思,因为这一天中,他与少羽连三十条鱼都没有捕到,而且鱼的个头还不是很大。
其实,大泽海对每个捕鱼者都是公平的,并不是他们运气不好,而是少羽来自北方,对撑船撒网一窍不通。
在两人一组的情况下,其中一个人什么也做不了,滕精坚持着一天捕到了三十条鱼已经算是不错了。
可无论怎么说,滕京也是圣地少年中有数的高手,每年鱼猎,除了巨无霸等四位少主之外,他几乎就成了第五人。
而今年的狩猎更不例外,因为野人熊的缺席,他的名次稳稳地占据了前四名,而在渔捕这一项,他不容有失。
可命运似乎偏偏跟他做对,在抽签分组中,他竟然跟少羽抽到了一起。
本来他就觉得够倒霉的了,可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少羽竟然连撑船和撒网都不会。
在捕鱼的一开始,他就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愤怒之下,他把少羽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如今终于捕到一头大鱼,少羽竟然连帮忙都做不到,他几乎气疯了,一边怒骂,一边死命地拉着鱼网,拼了命也不肯放手。
“放开鱼网,快点放开鱼网……”
滕精这条船上的变化瞬间惊动了距离他们不远的巨无霸和巫柔若的船,巨无霸一边大叫着,一边划船赶过来支援。
随着巨无霸的吼声响起,远处的几条鱼船也发现了滕精这条船快翻了,众少年放下了手头上的工作,都纷纷向这里赶来。
可是船与船之间的工作区域毕竟有一定的距离,就算船速再快,如果滕精不放手的话,最后的下场也只能是翻船的下场。
要知道,大泽海可不同于一般的大海,这里海面比别的大海平静得多,可是大海下面却激流暗涌,比其它海要凶险百倍。
一但船翻落海,除非在水里有通天的本领,不然说不定就被卷到里个方向的海眼里,想打捞尸体都是妄想。
正因为如此,巨无霸才先发出示警声,而后摇船向这里赶来。
“不放,就算死我都不放!”
滕精也真是气晕了头脑,他压根就没听出来是谁下的命令,因此,他第一时间怒吼道。
“妈的,你敢不放?马上放手,不然老子射死你!”
巨无霸是什么脾气?他在圣地少年中可是说一不二的存在,他发达的命令除了少羽之外,还从没有人敢不服从。
如今他的权威受到了挑衅,巨无霸的眼睛瞬间就瞪圆了。
大骂一声放下船桨,大手一抬,弯弓搭箭,箭头直指滕精的脑袋。
直到巨无霸发出第二遍骂声,滕精才听出来喊话的是谁,当他抬头看时,正看到巨无霸巨弓所向。
“啊?是……是老大,我没听见,我现在就放。”
在独木舟倾覆前的一刹那,滕精瞬间撕手,鱼网被网住的大鱼顿时拖进了海里,独木舟摇晃着恢复了平衡。
大鱼没捞到,结果把网还搭上了,滕精几乎失去了理智,他虽然不敢对巨无霸发火,可被他骂了一天的少羽却不在他的话下。
几乎在巨无霸把弓箭放下的刹那,滕精就怒吼着冲向了抱着鱼叉,身体还没有找好平衡的少羽:
“妈的,废到这种程度还活个什么劲,自己没勇气死,老子就帮你一把,结束你卑微的生命。”
几乎在其它船上人连惊呼声都没来得急发出之时,滕精已经跳到了少羽的身边,两手用力推向少羽。
北方虽然有凶水黑海、松江,可北方人却只用宽大的木排,从不用船,因此,少羽对平衡性很差的独木舟一无所知。
加之刚刚马上就要翻船,少羽的注意力全部用在挣扎着平衡身体上了。
因此,一个不注意,就被暴怒的滕精给推飞了出去,扑通一声,落入到了大泽海中。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瞬息之间,远处的盘根虽然发现了,可当他腾身飞起之时,少羽已经应声落海了。
盘根眉头猛然皱起,连话也来不及说就纵身一跳,大头朝下钻进了大泽海中去救少羽。
“啊……”
“滕精,你找死!”
众圣地少年惊呼出声,惊恐的目光看向少羽落海之处,巨无霸怒骂一声,几乎与盘根同时跃入了大海,前去救人。
盘根是能肉体飞行的大能,他进入大泽海浅层没问题,可巨无霸跳进海里,这下可把众人吓坏了。
众圣地少年乱成一团,不知如何是好,而滕精站在船下呆愣愣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眼中尽是悔意。